“一……一百两?”
黄天春闻言,连忙是低头去捡地上的那个钱袋子。
打开一瞧,那银两险些将她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一把抓紧那钱袋子,又是忙不迭的问着:“你……你这是那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罢,在这院子里再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快步的向着门口走去,刚刚走到院子的栅栏门前。
一抬头却是与正要进来的林秀兰给撞了个正着,两人目光交接,无声的火光在两人的眸色间迸射着。
最后是林雀阮先一步离开了。
林秀兰进来,奇怪的问着黄天春;“母亲,那个小贱人过来干嘛?”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来找她不痛快的?好像也不对,若是找不痛快的,刚刚怎么会见着她,又直直的走了呢。
黄天春捧起那一袋银两,满脸的喜色:“是银子啊,你瞧瞧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林秀兰满脸的不敢相信:“是那个小贱人送过来的?”
“是啊。”黄天春喜笑颜开:“她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又是过来找不痛快的呢。没想到,竟然是送了一百两银子过来,而且说着,过些时日,又是要将剩下的五十两也给送过来。要这么说,那家里的债,倒真是能够还的差不多了。”
林秀兰面上却没什么喜色。
今日,明明林雀阮被安怀信施了言灵术,在雨中淋着雨。
怎么会突然的就拿了一大笔银两回来呢。
而且这可是一百两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她的钱,究竟是那里来的呢……”
黄天春瞧着林秀兰一脸琢磨的表情:“嘿,咱们管她那里来的钱呢。只要她乖乖的将钱送到咱们手上来,就行了啊。”
“哎呀,母亲你以往总说我想不明白事情。怎么这么点小钱,也是将你的心眼子给堵上了,想不明白了?”
林秀兰言语间染上一丝怒意:“母亲,你可想想吧。当初林雀阮放的话,可是说她不将钱还清,便是不回林家,那钱一旦还清了,岂不是说她又要回来了?”
黄天春没读过什么书,但被林秀兰这么一说,她也是想到了。
她处心积虑的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够拿到林大琅所有的家产,只有林雀阮被赶出去,她才能够在林大琅死后,谋的一切。
可林雀阮若是有一日回归了林家,那林大琅死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分些钱财到林雀阮的手中?
这,可不是她想要瞧见的。
“不行,这可不行。”
林秀兰向着黄天春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道:“母亲,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钱是怎么来的吗?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寻常人家,一年怕是都赚不到这么多。她一个小女子,又怎么会突然间拿出这么多来?”
黄天春眯缝着眼睛:“你是说,这钱来路不正?”
“正不正的不好说,只不过……”林秀兰唇边的笑意渐浓:“我今日与信哥哥逛完寺庙回来的时候,瞧见那林雀阮正是从一个马车上下来。那马车可是说不出的奢华。若是我想得不错……她只怕是去达官显贵的人家,去做了妓子,提前支取出来的这一笔钱吧。”
“这……这能当真吗?”
这消息有些太过骇人,黄天春一时竟然也有些难以相信。
“母亲,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呢?这事情是真是假,重要吗?我们信不信重要吗?真正要将这事情说的让人相信的,可是说给父亲啊。”
林秀兰讳莫如深的笑着:“这事情,只要父亲相信了,不就成了吗?父亲若是知道,林雀阮走上歧途,甘愿为妓子,那不得一棍子,将她给活活打死了不可。我们林家哪能受的了这个屈辱了。”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明日里,林大琅便是要从城里回来了,我定然是要与他说的。”
两人笑意盈盈的将钱给收好,便是回了屋里歇息。突然有这么一笔钱,黄天春心情也好,更是炒了好几个菜,娘俩好好的吃了一顿。
第二日,林大琅便是披着一身的疲惫之色回了屋里。
黄天春知道林大琅要回来的时候,便是提前备下了洗澡水和晚饭。
大琅脱了衣服,便是入了浴桶之中,将身体浸泡进去,那疲倦之意也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黄天春在一旁替林大琅擦洗着肩膀,又是做了一派关切的模样问着:“大琅,妾身给您按的还舒服吗?”
大琅疲惫着道:“还行。”
林大琅感受着娇妻美妾的伺候,心情也觉得舒畅,忽的是觉得肩颈上那按摩的力道稍小了许多。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黄天春连忙着道:“是妾身分心了,只是最近阮丫头回来了一趟……”
“阮儿吗?”林大琅闻言,精神也是振奋了些许:“她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黄天春说着:“她回来一趟,然后丢下了一袋钱便是走了。又说再过些时日,再将剩下的钱送过来,因着那钱数目实在是太多,我有所顾忌,便想着与大琅说上一声,再做决断。”
林大琅问着:“送来了多少?”
黄天春道:“一百两。”
“什么?”林大琅闻言一下丛浴桶中坐了起来:“一百两,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黄天春就等着林大琅这句话呢。
做了一派担忧之色道:“这就是我不敢和大琅你说的事情啊,村里人那日许多都瞧见阮儿从一个富丽堂皇的马车上下来,然后就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所以,传来传去,都说阮儿去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了妓子,那一百两就是她的卖身钱啊。”
“大琅,这可不成啊。你想想,若是阮儿去人家中做妓子的事情,传出去了,那咱们林家的名声,不就毁了。”
黄天春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真真假假也不怕林大琅去问。
这村里本就人多口杂,偏偏林雀阮从别人那大户人家的马车上下来,又是真的。那传起来,就愈发的难以分辨了。
林大琅听罢,捂着胸口,似是一口气喘不上来,要晕过去了一样。
“这……我不信她会是这样的人,明明那日,阮儿连乐籍都不愿入,又怎么会去做那更低贱的妓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