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娘子脖子一缩,不敢有什么异议,连忙去打水。
院子之中摆着一个大缸,连续着几次,便是将整个缸给灌的满满当当。
刘月一把抓住林雀阮的头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跪下来,向狗一样的叫上三声,然后给我说三声对不起。那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不然……哼哼……”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雀阮抬着头,直视着刘月,却从她的瞳孔中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怜悯。
她清楚,就算照做了,也只会换来更深的羞辱罢了。
“呸——”
林雀阮向着刘月唾了一脸唾沫。
“我什么都没做错,你想让我向你道歉,你做梦吧。”
刘月怒从心中起,抓着林雀阮的头发便是向水缸边走去。
二话不说,直直的将林雀阮便是按进了水缸之中。
冰凉的水瞬间涌入了林雀阮的耳鼻之中,林雀阮不住的挣扎着,但手脚都被绳子给捆住,无法挣开。
不知道被按在了水里多久,她只觉得自己要几乎要窒息过去了的时候。
林雀阮又是被抓着头发给提了起来。
“咳咳咳……”
重新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浑身上下都因着刚刚的挣扎,而湿透。
面上透着窒息的灰白色。
连眼眸都失去了聚焦,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了。
刘月却极为满意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死死的抓住林雀阮的头发。
发根被狠狠拉扯的痛,让林雀阮恢复了一点神志。
“真是可怜啊,瞧瞧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向我求饶的话,我依然可以原谅你。”
林雀阮看了一眼刘月,将头给侧了过去。
刘月被林雀阮的模样给激怒:“你个小贱人,你这是自讨苦吃。”
林雀阮屏住了呼吸,已经做好了,要再次被按入水中的心理准备。
“住手。”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莫飘飘跟在掌坊娘子身后,走了过来。
莫飘飘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连忙是上前抱住了浑身湿透的林雀阮。
林雀阮靠在莫飘飘的怀中,明明是夏日,林雀阮身上却冷的像是一块冰似的,靠在莫飘飘的怀中,她面色苍白的,能够看见下面清晰的血管。
“阿阮,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莫飘飘心疼的将林雀阮抱在怀中,愤恨的指着刘月,向着掌坊娘子道:“娘子,您刚刚是亲眼瞧见了,阿阮几乎要被刘月给活活逼死了啊。”
掌坊娘子眉头也是皱的极紧,镇中织造坊的那位可是给自己打了招呼的。
要好好待刘月,日后有升迁的机会,也会惦记着她。
刘月有恃无恐的走到了掌坊娘子面前:“娘子好啊,上次我姑姑让我带给您的那些茶,您可用了些?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您若是喜欢的话,我便让姑姑再给您送一些过来。”
掌坊娘子听着刘月提起她的姑姑,便是知道,她只是在暗示着自己的关系。
新编心中疼惜林雀阮的遭遇,此刻也只能是笑了笑道:“刘小姐客气了,心意我便是领了,这礼便是不必了。”
刘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撒娇卖乖道:“唉,掌坊娘子那么忙,每日坊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不少。”
“我这儿,不过是和同好,稍微交流交流罢了。竟然还有不长眼的,去惊动了掌坊娘子,实在是让人气恼的紧。”
莫飘飘闻言,怨恨的瞧向站着的刘月,冷笑道:“刘小姐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若是我们再来晚一点,阿阮就要被你给活活淹死了,到了刘小姐口中,竟然就变成了友好交流。”
莫飘飘向着掌坊娘子跪着,磕了两个头:“娘子,您既是坊中的管事,还请您为我们主持公道。”
掌坊娘子,眉头皱的极为的紧。
瞧了一眼林雀阮和莫飘飘,又是看了一眼刘月。
林雀阮和莫飘飘是个没钱没势的,若是因着他们二人而得罪了刘月的话,对自己的前途也有影响。
脑海中极快的思虑了一番,道:“刘月刚刚不是说了吗?她只是想要找林雀阮交流一下绣技罢了,没什么坏心思的。”
林雀阮和莫飘飘皆是惊愕的抬头抬起头看着掌坊娘子和刘月。
刘月更是得意的笑着:“是啊,林小姐,说夏天天热,我给她身上浇点水,又怎么了?瞧着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模样。”
就在林雀阮近乎绝望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是快步走入了织造坊内。
一件红色的大氅,直接盖在了林雀阮的身上。
那大氅似乎带着灵力,只是接触到林雀阮的身上,便是有一股热意,传递到身上来。
林雀阮还未来得及看清楚突然接近的那个人,那人影又是直直的起来了。
刘月瞳孔一缩,眼见着那个人向着自己奔过来,意识到不对劲,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刘月整个人像是一个物件似的,被那人给扛了起来。
随着刷的一声,便是扔到了那个大水缸中。
一时间,整个织造坊里都尖叫成了一片。
刘月在水缸里挣扎着,水缸不深,只要站起来,那一缸的水也不过是刚刚淹没到腰间罢了。
但她落在水中,却如何都使不上劲儿,试图站起来脚下便是一软,又是坐回了水缸里。
喉咙里来来回回的呛了好几遍水,每次都挣扎在马上要呛水,却马上就要站起来的地步。
林雀阮瞧着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有些意外道:“清……清风……”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说清风出现的话,那……
清风向着林雀阮笑了笑:“嘿嘿,是啦,就是我啊。”
掌坊娘子惊慌的不行,连忙让人去将刘月给捞出来。
然而不论几个人去扯,却都是一样的结果,刘月像是被水缸给死死吸住了一般,如何都是扯不上来。
刘月不住的呛水,空气被挤出肺部,脸色也是泛起骇人的青灰色。
叮的一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解除了一般。
原本如何都拉扯不上来的刘月,终于被拉出了水缸。
傅钧霆面色透着说不出的冷硬,一步一步的从廊道的一端,缓缓步入了院子中间。
随着傅钧霆的脚步,天空也笼罩出一层不住翻滚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