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湘子一愣:“你是说……”
傅钧霆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道:“壮神丹。”
伶湘子脸色一瞬间,花容失色:“你……你怎么会知道?那明明是我在宗主夫人那里买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伶湘子憋屈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瞬间像是一块肿胀的猪肝。
她身为乐神,论家世论美貌论仙界地位,在仙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唯独在婚姻一事上却是不得圆满。
她千挑万选的一个好郎君,没想到修的却是锁阳童子功,若想要仙途飞黄腾达,便是得摒弃欲念,抛却情欲,一心问道。
得等到一千年后,便能够将功法修得圆满,成就大罗金仙之位。
伶湘子属实是没想到这一茬,一开始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俊朗无双的仙郎。
几次挑.逗.勾.引想要与自家的仙郎来个爱的大团圆,但那仙郎却次次都是面露难色。
这一来二去的,伶湘子还以为是自家仙郎不行。
一日偶尔进入一个叫做宗主夫人的玄字牌中,正好瞧见那宗主夫人正在卖着这个东西。说是任何仙郎吃下他,都能够重振仙郎雄风,昂首挺胸做大男人。
她想着也不过就是一枚灵石的价格罢了,没用也罢了,万一有用呢。
等东西到位之后,她正准备一粒药喂下去的时候,那仙郎却像是良心发现似的告诉自己。
他修的竟然是锁阳童子功。伶湘子当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似的,呆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既然和盘托出了,原本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有一日,她的庙宇之中,不知那里来了几个假正经的文人墨客,竟然在她的庙宇之中唱了些淫词艳曲。
略施了法术将人给赶走的同时,一股火又像是给点燃了似的。
那一夜,月黑风高,伶湘子便是将那一枚状神丹给混进了仙郎的酒中。那效果当真是好的不得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屋顶都直接破了个大洞。
但也因着她的一时‘火大’也让自家仙郎百年来的修为一朝葬送。
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夫君一直以为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才破了色戒,倒是一点都没往伶湘子的身上去想。
伶湘子发誓,从此以后这个秘密就要彻底的烂在他的肚子里,绝不能再让多一个人知道。
傅钧霆看着伶湘子面上精彩的各种情绪变化,不紧不慢的道:“如何?你可想好了?如果说你家的仙郎,知道了让他千年修行一朝丧的人,竟然是他的好娘子。你猜他会怎么做?”
这消息,还是清风顺着有记录的买卖册子,一个个去查的。
能收的回来的,便是将钱物一交换,极为省事儿。
而有些收不回来的,比如一些灵药和仙肥之类的东西。也是要一一查查去处,用途,收不回来的原因。
清风查到这壮神丹的时候,一颗八卦的心已经是收不住了。很是花了些时间,去探究了一番。
待搞清楚了一切,一本满足的与傅钧霆说了一大串。
仙界中的奇闻八卦也是不少,傅钧霆听了便就罢了,只是今日遇上这一桩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倒是想起来,有几个能用之人。
伶湘子面上颇有几分不甘心:“我真是没有想到,堂堂的武仙尊,竟然也会用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
傅钧霆一笑:“好用就行。”
林雀阮站在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瞧着两个人互相看着。各自面上的表情变换着。
而这个美妇人面上的表情才是真正的精彩纷呈,又是得意,又是震惊,又是欲哭无泪,只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像是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一般。
当两人的神色终于如常之后,傅钧霆将伶湘子推到了林雀阮的面前。
“这位是我一同修行认识的一个小仙娘,她别的什么都不会。就在曲艺一道上,颇有几分建术,有她在,你放心就好。”
林雀阮面上一喜:“当真吗?”
握住了伶湘子的手,连连道谢道:“那就先谢谢这位姐姐了。”
伶湘子大手一挥:“交给我吧。”
当林雀阮重新回到广场的时候,第九位小娘子已经结束了献艺。不论是乐工坊的几位,还是前来围观的一众看客,也都是带上了几分倦怠。
站在广场正中央的人,已经是开口道:“接下来有请最后一位娘子,林雀阮。她所要献伤的曲艺是,山路十九弯。”
在场所有人都是震惊了一番。
林雀阮一时间也有几分不明所以,直到……她看向林秀兰,瞧见林秀兰一脸得逞的笑意。
她忽然明白了林秀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与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山路十八弯是排在曲艺榜上第二位得曲子,而排在第一位的则是那山路十九弯,虽然名字上听起来,只是多了一弯而已。
但对于曲艺的掌握,和声量的控制上,与山路十八弯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难度。
她要是想赢,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但……她很清楚,她想要看着的是自己输。
莫飘飘一把冲到了林秀兰的面前,咬牙切齿的道:“这都是你做的吗?你怎么能够这样害她?”
林秀兰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模样,反而是调笑着:“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害她吗?我明明是在帮她啊?你心中也很清楚,她说过要赢我,那么想赢我,不就只剩下那最后的一首山路十九弯了。”
莫飘飘恨恨的瞧着林秀兰,手指都气的发抖。
转过头看向广场的时候,林雀阮已经是一步步的走向了正中间。
林秀兰也起了身,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一侧的安怀信,他那一双眸子,也是看向了林雀阮。
心中的那一丝恶毒的意味,又是涌了上来。
安怀信啊,安华信。你那么欢喜与她吗?今天我就让你瞧见她是如何落败,在众目睽睽之下,丑态百出的吧。
手中的那枚玉,握的更紧了一些。
眼中的恨,却是极为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