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傲的话让其他人都沉默了。
是了,他们那件事做的不算隐蔽,说起来,沿路的官都知道了,不然进出城的盘查怎么会那么严呢?
要不是路上杀了几个书生,拿了他们的文牒,恐怕这个镇子,他们几个也是进不来的。
思来想去,周傲发话了:“最近风声紧,大家都老实点,不要被人发现了,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开。”
“唉,这里太穷了,想下手都没得下!”
抱怨几声,众人散去,周傲也回屋休息了。
此时,隔壁屋子的女子眼睛亮极了,双眸中丝毫没有睡意。
“这里穷?”周若轻笑,低声自言自语:“那陆晚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穷人呀,身边可是有个宝藏呢。”
次日。
因着昨天秦晖的话,陆晚晚今天变得十分警惕,一直坐在柜台后面打量着来的客人。
之前没注意,今儿细瞧下来,发现了不少生面孔。
只是,没有可疑的人,怎么瞧都是一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也好……”陆晚晚喃喃道,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周若过来了,小声说道:“东家,后面有锅药膳看着不太对劲儿,您去瞧瞧?”
陆晚晚急忙赶去后厨,等看清状况,笑着和周若解释道:“只是火开的大了些,不碍事的。”
“嗯,我知道了。”
既然回了后厨,陆晚晚也不打算去前面了,专心的盯着一个个锅子瞧。
至于周若,则是出了后厨去柜台,趁林文源这会儿也不在,她翻开账本看起来。
粗粗一算,周若就被店铺每天的进账惊着了:“天哪,不过一个破旧的小镇子,每天能入账二十多两?”
刨出去成本之类的,也能省下十几将近二十两。
周若之前只觉得铺子生意很好,但从来没有留意过银钱问题,此时见到账本,心思活跃起来。
刚好这时候林文源来了,周若急忙放好账本,装作刚给客人送完菜的样子甩甩手腕朝后厨去。
林文源没有多想,坐下来刚要算账,却觉得账本的摆放位置不太对。
仔细一瞧,封面上有个不太明显的印子,像是手印。
似乎,还有些若有似无的香味。
林文源小心的闻了下,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是从谁那里闻到过,陆晚晚从来不用香料,不可能是她。
翻阅账本,没有看到改动的地方或者是异常,林文源这才稍微放心,然而,这个莫名其妙的手印已经让他警惕起来……
又到了夜晚。
陆晚晚忙了一天,累极了反而不困了,坐在院子里面和小松说说笑笑,只觉得一天下来的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说话间,大门被敲响了。
“一定是二叔!”小松开心的飞奔向门口,还不忘和陆晚晚解释道:“二叔昨儿答应我,今天给我送本游记来!”
闻言,陆晚晚叹了口气,她一心想躲着秦晖,好让自己有时间思考,可小松总是给两人制造见面的机会。
今天送点心,明天送游记,陆晚晚掐指一算,自己哪天都没躲过去和秦晖的见面。
只是,脚步声远了。
听到这儿,陆晚晚下意识朝大门望去,却见小松已经关上门了。
“你二叔呢?”
“回去了呀,给我游记就走了。”
秦晖今天怎的如此反常?
陆晚晚皱眉,这才想起和秦晖的是上次见面是昨天中午,再往后……直到现在,竟然是一次都没在见过了。
这很反常,一点都不是秦晖的做派。
看到自家娘亲陷入沉思,小松喊了几声。
“哦……没事。”
敷衍几句,陆晚晚不着痕迹的跟小松打听秦晖,得知,府衙那边派人过来了,秦晖一直在忙。
怪不得没来呢,原来是忙。
陆晚晚又和小松说了会儿话,两人都回屋睡下了。
至于秦晖……
明明手头上堆积的事情十分多,可秦晖还是控制不住的走神,总是想到昨天隔着门帘听见的那句话。
什么叫“不要混淆我对你的情意”?
难不成真喜欢上林文源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晖就恨不得把桌上的公文全掀了,可他不能,眼下这个时候他若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会令人误会的,到时候又会有流言,对陆晚晚的名声不好。
郁闷半天,秦晖整理好心情,重新投入公文之中,打算不折磨自己了,明天去亲自问一问当事人就好了。
同样没睡的,还有周傲和周若两人。
“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周傲不太相信那么小一个铺子每天有二十两纯利润。
周若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急忙安抚周傲:“哥哥,这要是一个月加起来,也不少银子呢!虽说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但再小也是块肉呀。”
““也是,这镇子上的人太穷了,和他们比起来,药膳铺子倒是块肥肉。””
“就是说呢。”
见周傲对药膳铺子起了心思,周若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却开始想秦晖。
因着秦晖生气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没来找陆晚晚,周若当然没能见到他。
等药膳铺子到手,那个男人我也要得到!
周若对自己很有信心,开始和周傲谋划起来。
他们就是那帮灭门惨案的凶手,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起案子,最近几年才开始被人发现端倪,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匆匆离开。
洗劫的那些银钱面额太大,暂时还不能动用,至于金银首饰也不好出手,一时间,众人过起清贫的日子。
在这里暂时落脚找活儿干,也是迫不得已。
商议好之后,周傲决定开始好好观察药膳铺子,他打发周若去睡觉,自己则是借着夜色掩护一跃翻墙而过,找自己的同伴去了。
此时,白天里还略显木讷的一张脸上布满凶狠,清澈的双眼也被浓浓的欲望填满了。
街上巡逻的衙役们没有发现屋顶上一瞬即逝的黑影,仍警惕的打量着周遭。
此时,秦晖终于处理好公文准备回家,刚出衙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人移动,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