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陆晚晚仔细回想秦晖前几天的行为,可什么异常都没想到。
县令不信,吃完了饭还是不肯走,硬是要等陆晚晚给他个说法。
无奈之下,陆晚晚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您好好想想,秦晖他小时候就上战场了,回来的时候没呆多久又被召回去,怎么可能和那个人相熟呢?说不定是那个人又供出来什么,秦晖去求证了吧。”
虽说这只是个可能,县令还是信了,总比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强。
县令叹了口气,转身回衙门了。
等县令走后,林文源凑到陆晚晚身边,低声说道:“趁着秦晖不在,你带上小松跟我私奔吧?”
“滚!”陆晚晚气势汹汹的吼道。
林文源本就是开玩笑,想让陆晚晚别再愁眉苦脸,见她气势十足,心知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当所有人都离开,陆晚晚的脸色渐渐沉下去。
秦晖走之前,其实是专门找过她的。
当时她已经睡熟了,却被人叫醒,一睁眼,秦晖穿着夜行衣,他说有事要办,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短则四五天,长则半个月一定回来,叫她不要担心。
只是,这些话陆晚晚不能对旁人说。
“秦晖啊秦晖,你到底去办什么事情了?至于把犯人也带走吗?”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秦晖失踪七天后,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那个犯人。
但对方已经是具尸体了。
秦晖说,这人越狱,他是去追了,但路上对方自刎了。
这话没几个人信,但说这话的是秦晖,于是又没几个人不信了。
是夜,陆晚晚没睡,坐在院子里等秦晖。
不多时,墙角传来脚步声,陆晚晚回头一看,正是秦晖,他又翻墙进来了。
“怎么回事?”她焦急问道,同时上下打量,见秦晖不像受伤的样子,这才稍稍放心。
秦晖像是累极了,连喝了两杯茶才开口:“周若离开镇子前见过凶手,还把一样药材给了他,说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我就是奔着药材去的。”
闻言,陆晚晚反问:“是解毒的药材?可周若为什么要给那个大厨?”
“嗯,他说,周若的母亲是南疆人,他和周若的母亲是同乡,算起来还有些亲戚关系,但这事现在只有周若和他两个人知道,连周傲都不晓得。”
顿了顿,秦晖皱眉,又说:“其他事以后再告诉你,太复杂了,我还没能确定真假。”
说完之后,秦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陆晚晚解毒需要的其中一个药材。
陆晚晚欣喜异常,捧着木盒的手都有些发抖。
解毒共需要七种药材,现在已经有两种了。
看着开心的陆晚晚,秦晖终究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回到宅子,秦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即使坐姿依旧和平时一样,可是周身那股颓废,是肉眼可看到的。
仿佛灵魂被什么东西汲取走了似的。
秦晖猜对了,周若临走前布局了。
如果当初陆晚晚死了,她的布局自然没什么用。
可陆晚晚活下来了,周若布下的死局也开始运转……
那个杀死同伴的大厨在临死前曾说,周若是南疆人的这件事情,连周傲都不知道,但他们同族人有辨认族人的方法,也就是说,周若很有可能将其他药材放到了族人手中,只等着时机到了就会现身。
秦晖想的入神,没注意门被人敲了好久了。
又过了一炷香,门外的人等不及了,直接破门而入。
“秦晖,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大厨是怎么死的!仵作说是自刎,我不信!”
闻言,秦晖从思索中回到现实,抬头看了一眼愤怒的顾林,什么也没说。
事关陆晚晚,他不敢乱说,更不敢走漏消息。
顾林与秦晖共事不久,但也自认是十分了解对方,此时见了秦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加确认心中猜想。
“刷”的一下,顾林拔出佩剑横在脖子上:“我当你是兄弟,什么都和你说,你倒好!出了事也不肯讲,既然如此,还做什么兄弟!”
眼见着顾林就要发疯,秦晖起身利落的夺下佩剑。
“你是疯子吗?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秦晖有些不解,明明他认识的顾林不是这样的。
顾林也是气急了,他没想到秦晖会和死刑犯一块跑掉,这几天一直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却连个交代都得不到。
越想越气,堂堂七尺男儿,眼圈都红了。
看着顾林气愤的模样,秦晖沉默了。
良久后,秦晖开口:“事关晚晚,你不会乱说的,是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顾林一愣,后知后觉的明白秦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
秦晖示意顾林坐下,将来龙去脉一一说给他听。
等得知真相,顾林沉默了。
倒是秦晖的心情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有人共同背负秘密吧:“顾林,你也说了,我们是兄弟,事关晚晚性命,万万不可大意,周若布下死局,为的就是让晚晚死,若想破局,就不能让他人知晓。”
直到此时,秦晖基本可以确定,周若一定没有死,她一定还在继续布局!
南疆人的执念很深,若是恨上了谁,一定是不死不休。
……
远方,车队缓缓前行,再赶两天的路就可以进京。
“醒了?”
和蔼的中年男子“温柔”的看着周若,眸中冰冷的杀意令她胆战心惊。
只愣了一下,周若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在狭小的车厢内跪下:“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你我是同样的人,何必说这样的面子话。”
说完这话,张昱闭上眼睛。
此时马车内只有他们两个,周若环顾四周,察觉到自己即使杀了面前这人也很难突破重围,因此放弃了。
何况,她身上的毒药、利器都已经被收走。
“放弃了?看来是个聪明人,不枉我煞费苦心的救你。”
周若寻声看去,发现那人重新睁开眼睛了,此时对方面无表情,再无和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