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震不说话,只盯着石安看。这是他的“军师”,确实出过不少好主意,也让他谋利甚多。
最后,侯震决定按照石安说的做,当然了,他没忘记给嫡母写信汇报。
“赈灾的物资以及银两需要有人盯着,否则……”
柳盛只说到这儿就不敢说下去了,可这话又不能不说,他身为新任的户部尚书,所有银子都是从户部出去的,要是打了水漂,那就还得再出一次,他心疼啊!
坐在柳盛对面的老头子……啊不,是皇帝,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只是,他不知道该派谁去。
见皇帝一脸烦躁,柳盛计上心头:“皇上,开阳王不是刚打完仗回来吗?不如让王爷去?”
开阳王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是从小就性情冷淡,对什么东西或者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即使对皇帝也是如此。
偏偏,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开阳王,在对方明确表示自己只想当个将军时,仍固执的给封了王,惹得开阳王十分生气,直接驻扎边关不肯回京。
如今天下太平,周围国家被开阳王打怕了,人家才不肯回来呢。
听了柳盛的话,皇帝龙颜大悦,高兴的一个劲儿拍柳盛大腿:“好主意啊!那小子每次在京城都待不住,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也熟悉熟悉各个地方,就让他去!”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向来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有开阳王盯着,皇帝不担心这次有人敢贪污。
一道圣旨下去,本想偷偷回边关的开阳王有些惊讶老头子会给自己安排任务,不过,他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事关天下百姓,义不容辞。
当天,开阳王带着物资和银两就出发了,当然了,除了必须跟着的官员,侍卫都是他自己的将士。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但暂时还没有传到月儿镇和府城。
侯震得到了李煜醒来的消息,一时间坐不住了,直接启程回府城。
“太好了!他终于走了!”
县令开心的跳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远去的队伍呲着牙乐。
一旁的顾林看不下去了,将目光转到秦晖身上:“这人会善罢甘休么?”
“知府大人已经病好了,侯震掀不起风浪。”秦晖淡淡的说道,随即转身回衙门继续处理本该县令处理的公文。
天气越发热了,连山涧溪流的出水都少了些。
侯震一走,镇上安全,所以小松被送到了林文源那儿,这会儿陆晚晚正跟秦晖、顾林看着水源发愁。
原本出水处是源源不断的先不说,起码也有成人大腿那么粗的水流,现在只有一半了。
端详半天,陆晚晚心情沉重的开口:“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很快就要断水了。”
“储水库的水足够这方土地的百姓节省使用一个月左右。”顾林接着说道,但表情也十分沉重。
秦晖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陆晚晚那天说的话。
储水库的储水量已经十分惊人了,他现在十分庆幸当时修建了储水库,这是退路,也是救命的水,但那样巨大的储水量也只够这方土地的百姓们使用一个月,陆晚晚的“秘密”是不会让水断掉,那么,她究竟有多少水?
想着想着,男子目光变得幽深。
一行人忧心忡忡的回了衙门。
如今修建新的储水库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听说朝廷送了物资和银两来,好像还会送水。
只是,被层层剥削后还能剩下多少呢?
得知县令的顾虑,陆晚晚看向秦晖,毕竟她来到这里以后消息闭塞,对开阳王和朝廷上的事情了解不多。
秦晖轻咳一声:“大人,有开阳王运送物资,大可放心。”
县令不相信开阳王,但他相信秦晖,况且秦晖还在军营里待过那么多年,消息自然比旁人可信的多。
如此一来,他们只要安心等待着物资运送来就是了。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有三月有余不曾下过雨了,而水源也在两日前彻底枯竭了。
瀑布处有人去查探过,也已经断流。
储水库成了重地,衙门一半的人手都被派去守着,这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万万不可大意。
陆晚晚成了衙门专用“厨娘”,负责每天给把守储水库的衙役们做饭,毕竟她是最可信的,万一找个外人来,对方在饭菜里面下药怎么办?
“娘亲,好热。”
小松被晒的睁不开眼,浑身没劲,此时正倚在陆晚晚身上。
瞧见他的小脸被晒的通红,陆晚晚心疼的抱他去旁边搭建的临时小木屋里面。
没了太阳晒,屋里的温度仍是高的吓人。
陆晚晚在家煮了些酸梅汤放在空间里,趁没人注意取了出来喂小松喝下,里面放了些薄荷,喝了之后浑身燥热消除。
小松沉沉睡去,陆晚晚则是从屋里出来准备做饭。
天气实在太热,储水库的水一直在蒸发,所以前阵子衙门抽调人手修建了一些遮阳棚,勉强有些作用,还能让把守这里的衙役不必因为中暑而病倒。
“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吧,给我们口水喝。”
“大人,我们快渴死了。”
又来了讨水喝的人,衙役们于心不忍,给了一碗水。
那两人喝完后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衙役感慨了一声,旁人接话:“是啊,老天爷一滴雨都不下,可这里的水越喝越少。”
陆晚晚只当作听不见,有条不紊的往锅里加入梅子和薄荷,还放了些预防中暑的药材。
等一锅酸甜的酸梅汤熬好放凉,每个衙役都分到一碗。
水里加了些空间水,喝了好几天后,倒真是没有一个衙役生病。
快到傍晚的时候,储水库周围变得热闹,领水的人们来了。
“先给我!我家人快渴死了!”
“谁家不是快渴死了!凭什么先给你!”
吵吵闹闹,百姓们差点打起来。
见状,陆晚晚默不作声的领着小松想要回家,却被人拦住了。
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个面容憔悴的老妇人,看上去还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她还住月儿庄时认识的人。
“晚晚,是我呀,我是王媒婆!”
听到这话,陆晚晚想起来了,忽略对方自来熟的话仔细打量,果然是王媒婆,就是那个想给秦晖说亲的人,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对方当时还埋汰她坏秦晖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