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对,是我太心软了,听闻侯夫人身子不舒服就想过来帮忙看看,谁想到……呜呜呜。”
陆晚晚掩面而泣,哭着跑出去了,寇儿和窦嬷嬷等一众下人急忙追上去。
唯有阿蛮没有立刻走,而是狠狠瞪了侯敏珠和侯夫人一眼后才离开。
侯敏珠气的跺脚:“娘!你看那贱人!连她身边的奴才都那么没规矩!”
“慎言!”已经反映过来的侯夫人急忙拉住女儿,虽说她面色也难看极了,但比侯敏珠好些。
看着远去的一行人,侯夫人皱眉说道:“你可以说她没规矩,但不能说那老嬷嬷,人家可是皇上的人。”
“娘,我知道,可是女儿实在是气不过!咱们什么时候给她递什么沾了……哎呀,女儿都说不出口!”
……
不必提尚书府母女两人的争论,各府上已经得知了这场闹剧。
堂堂将军夫人,又是皇上亲封的三品皓命淑人,居然哭着从尚书府跑出来了。
这太让人好奇了。
等打探清楚事情的起因是一张沾了马粪的帖子,各府的人都笑弯了腰。
此时悠哉悠哉躺着吃瓜果的陆晚晚也是笑眯眯的:“她们让我吃了那么大亏,又被关进天牢里好几日,也该让她们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了。”
“依奴婢看,夫人您还是太心软了!咱们都没把她们关天牢呢!要奴婢说,就该往尚书府里放点脏东西,然后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搜!”
闻言,陆晚晚还没什么反应,窦嬷嬷已经伸手打了阿蛮一下:“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
放下手,窦嬷嬷笑着说:“夫人,老奴觉得您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对女子来说,名声丢了,比命丢了都可怕,想来尚书府的人会消停一阵子了。”
躺在床上吃瓜果的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说:“其实阿蛮说的没错,如果能直接将尚书府的人彻底扳倒,以后她们就不会给我添堵了。”
此话一出,窦嬷嬷心惊不已,下意识的想要劝说几句,却见那人自顾自的摇摇头,还叹了口气说:“可惜啊,这事是她们能干的出来的,却不是我能干的出来的,我到底是没有她们心狠。”
陆晚晚盯着手里的果子看了两眼,随后狠狠咬了一口,泄愤一般,仿佛咬的不是果子,而是侯夫人和侯敏珠。
主子犯错,下人们也要跟着遭殃,陆晚晚毕竟是现代的灵魂,做不到为了一己私欲就害死那么多人。
罢了,侯敏珠你消停些吧,不要逼我了。陆晚晚心道。
阿蛮正俯身清理床边的果壳,忽然动作一顿,一脸慌张的站起来冲陆晚晚说:“夫人!我忘记和您说了,顾侍卫回来了!”
“什么?”陆晚晚也是一愣,顾林自从入京后一直跟在秦晖身边做事,晚上也是住在军营,以至于她好久没见到对方了。
旁边的窦嬷嬷瞧见两人愣住的模样,笑着说:“夫人尽管放心吧,老奴已经让人给顾侍卫在风临院收拾出来一间房了。”
“那就好。”
……
风临院。
小松正缠着顾林教自己练武。
陆晚晚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小小的人原地扎马步,旁边背对着她站着的男子正是顾林。
至于之前永庆帝给的那个侍卫石岩,则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瞧见陆晚晚来了,伺候小松的玉嬷嬷立刻上前来行礼:“老奴见过夫人。”
“玉嬷嬷,风临院多亏有你,快免了这些俗礼吧。”
陆晚晚和玉嬷嬷接触不多,平日里有什么消息都是对方通过她身边的窦嬷嬷传递的,说笑几句,就见不远处的两人都走过来了。
小松兴奋的拉着顾林的手走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娘亲,顾叔叔回来了,父亲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闻言,陆晚晚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顾林。
许久不见,顾林晒黑了不少,但壮了些,他笑着摸了摸小松的头说:“夫人,小松说的没错,将军也快回来了。”
陆晚晚哄着小松说了会儿话,就让他回屋练字去了,顾林则是跟着她去了院子里的石亭中坐着说话。
石亭处视野开阔,没有藏身之地,不怕会有人偷听。
陆晚晚面上仍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沉重:“路上平安么?可有遇到刺杀之类的?”
坐在她对面的顾林也是眼含笑意,说:“自然是平安的。”
远远看去,两人相谈甚欢,并无异常。
实则,女子的笑意未达眼底:“你不必瞒我!秦晖来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儿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顾林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敏锐,只好笑着点点头:“真的不严重,将军的伤势是我亲自处理的,当时将军为了脱身回京,故意做出不敌的样子让人在他背上留下几道伤口。”
一听说秦晖为了回来确认自己的安全居然会伤害自己,陆晚晚十分难过,脸上的笑意停滞,显得有些僵硬。
顾林看到后,意有所指的用眼睛瞟了瞟远处的窦嬷嬷等人,并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虽说皇上对将军府十分放心,可圣意难测,谁知道君心会不会变呢?所以这次将军回来的事情只我与军医知道,连皇上都被瞒过去了。”
陆晚晚闷闷的回答:“还有林文源。”
“啊……我倒是还忘了他也知道,能悄无声息的进京还多亏了他,说起来,当初林家出事,我还以为林文源会一蹶不振,没想到你居然能拯救他,如今他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以后对将军府也有不少益处。”
此时陆晚晚正仔细回想秦晖当时的面色,似乎只有些憔悴,如此想来,才稍稍放心,接着顾林的话说下去:“一入朝廷深似海,我早就知道以林文源的文采是一定可以入仕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不做便罢,一做,就是丞相之位!瞬间就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陆晚晚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丞相府的方向说:“两府被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