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转瞬间变得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下场暴雨。
“陈寅,本王正想见你。”
来势汹汹的卫瑾一发话,周遭锦衣卫立刻警惕起来,防备着他。
端坐在屋内的青年不为所动,狭长的眼中并无丝毫慌乱,仿佛方才听到的只是“今日天气好不好”似的。
环顾四周,见自己的属下们已经将手放在佩剑上,青年失笑:“都出去吧,我与王爷说说话。”
“可是……”
“出去。”
语气平淡,但不容人质疑。
一众锦衣卫惶恐的退出去,担忧喜怒无常的开阳王会不会突然杀了自家主子。
卫瑾冷冷的盯着陈寅,却对身旁的侍卫谨言吩咐:“你也出去。”
相比于锦衣卫的紧张,谨言就显得随和多了,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陈寅这才缓缓起身朝卫瑾走去,上挑的眉眼含笑:“王爷为何气势汹汹的来?难不成,是陈某做了什么惹怒王爷的事?”
“你心里清楚!”卫瑾阴沉着脸。
陈寅微微挑眉,露出惊讶的神情:“什么事?或许……是陈某派人跟踪王爷的行为惹怒了王爷?”
卫瑾皱眉,这阉贼还让锦衣卫跟踪他了?
“王爷为什么要偷走宣威将军的信呢?若不是那人是我心腹,我还当他是逗我呢。”陈寅轻笑着说完这话,仔细的端详卫瑾神情。
卫瑾面无表情,只从怀中摸出一物狠狠丢在桌上,随即转身离去。
……
“姐姐,雨下大了,你快些回去吧。”
闻言,柳夫人点点头,担忧的看了眼窗外的狂风暴雨:“玉霜最是害怕这种天气,我确实得赶紧回去了。”
陆晚晚亲自送柳夫人离开,目送对方远去才转身回酒楼。
“夫人,您衣裳都湿了,换一身吧。”
“不必,你们也去休息吧,今日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吩咐完手下人,陆晚晚回到三楼雅间静坐,手中抱着账册却怎么都看不下去,脑子里乱成一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忽然,窗子上多出个黑乎乎的影子,下一秒,窗子被人推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重重的落在地上!
“啊!”陆晚晚被吓了一跳,当时就大喊一声,门外的寇儿立刻冲了进来,手中佩剑直指地上那人。
黑影晃动一下,身下的地板上瞬间流出一大摊红色的血水。
同时,那人抬头,用力扯下面上的黑巾,露出张熟悉的脸来,是卫瑾。
寇儿一愣:“王爷?”
但剑并没有收起来,而是朝陆晚晚看去。
陆晚晚立刻出声:“寇儿,快扶王爷起来!”
寇儿这才收剑把卫瑾扶到屋里的小塌上躺着,又去取了药箱送来,见陆晚晚让她回避,就去了门外候着。
陆晚晚什么都没问,手脚麻利的处理了卫瑾身上的伤势,又给他熬了药膳喂下,折腾这么一通,外面的风雨更大了。
卫瑾的脸色好些了,只是不住的咳嗽。
“要不要我找人送王爷回府?”陆晚晚问。
卫瑾咳嗽着摇头。
见状,陆晚晚不再强求,只说:“那王爷就在我这儿凑合一下吧,这儿是酒楼,比不上王爷府里舒服,不过吃食和药是管够的。”
等卫瑾睡下了,陆晚晚才离开,带着寇儿去了隔壁雅间。
隔音好,就不必担心被卫瑾听到。
“你出去打听一下,方才京城有没有出什么事。”
“是,夫人。”
寇儿离开没多久,阿蛮进来了,穿着一身湿衣裳,脸上写满焦急:“夫人,方才寇儿回来时遇到几个刺客,已经把他们解决了,不过寇儿受伤了,嬷嬷正在给她疗伤,暂时没法过来了。”
“伤的重不重?”
“腿上中了几个毒镖,暂时走不了路,不过还好没有伤及内脏。”
得知寇儿没事,陆晚晚这才有心思询问京城中发生的事。
原来下午的时候尚书府进贼了,恰好锦衣卫经过,顺手帮忙解决了一下,虽然贼没有抓到,不过东西也没丢。
“奇怪。”陆晚晚皱眉,这贼肯定是卫瑾,不过,卫瑾好好的跑到尚书府当贼做什么?
阿蛮从门外走来,身上的湿衣裳已经换下了,见陆晚晚一副沉思的模样,她小心的回头看了看,见门外没人,立刻关上门,凑上来小声的说:“夫人,您说这事会不会跟您有关系啊?”
陆晚晚一愣:“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但话一出口,她心中生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前阵子卫瑾离开,陈寅趁机勾结尚书府对她下手,后脚卫瑾回来,尚书府就连夜遭殃,侯夫人嚷嚷出来李御史被刺杀的真相……
现在又很可能是卫瑾潜入尚书府偷什么东西……
怎么看都觉得是跟她有关。
“王爷在这儿的事,别告诉别人,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阿蛮不明白为什么,但觉得开阳王从来没有害过自家夫人,于是干脆利落的点头答应。
另一边,秦晖皱眉看着面前的一队锦衣卫:“刺客?尚书府的贼什么时候变成刺客了?就算是刺客,与我将军府有什么关系?陈厂督是怀疑我?”
对于秦晖一连串的发问,陈寅并不恼怒,只笑着摆摆手:“宣威将军言重了,那贼人身手高强,陈某只是怕他潜入将军府躲避了,若真是如此,将军府上就不安全了,所以……陈某也只是按规矩行事。”
府上当然没有贼人,只怕是陈寅有所图。
秦晖冷眼看了一会儿,转身让开一条路:“搜吧。”
所有的院子都没能幸免,无一例外被搜寻了个底朝天,不同的是,其他院子被搜寻后依旧完好如初,嫣然院却被掀了似的,连地砖都被撬起来了,裸露的泥土遍地都是,花草被连根拔起,秋千架也被拆了随意丢在地上。
还被陈寅踩了几脚。
“抱歉,宣威将军,我的手下都是些粗鄙之人,方才还能克制,如今耐心都被消磨了,以至于将您的院子翻找的如此令凌乱,陈某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