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侯玉奎的态度十分客气,秦晖思来想去,自己没必要给对方脸色看。
“无事便好。”秦晖说。
侯玉奎点点头,两人一个进宫一个离宫。
整个上午,陆晚晚什么都没做,一直守着卫瑾,直到他安然入睡,这才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宫。
已过午时,外面仍热热闹闹的,陆晚晚看着繁华的街道不由得叹口气:“宫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从不曾热闹过似的,到底还是外面有生气些。”
窦嬷嬷笑而不语,没接这话。
倒是阿蛮附和道:“东家所言极是!宫里冷清不说,规矩还多,还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奴婢这几日都没能睡好觉呢。”
陆晚晚被她这话逗笑,掀开帘子看了眼,已经快到酒馆了,周围的热闹已经消散,声音越来越小:“阿蛮,其实不只是宫里讲究这个,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你也算是命好,跟了我这个不讲规矩的主。”
“那是!谁也没奴婢的命好!”阿蛮得意洋洋的说。
到了酒馆,陆晚晚打发她们去休息。
窦嬷嬷考虑周到,没急着走,而是留下来问了句:“东家,酒馆好几日没营业了,今晚还开门吗?”
陆晚晚想了想,现在刚过午时,距离晚膳还有几个小时,复杂的菜色做不出来,简单些的倒是来得及,就说:“今晚简单些,只卖哨子面,嬷嬷把牌子挂门外后就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窦嬷嬷转身去挂上牌子后去了后厨,帮陆晚晚把面团揉好放盆里才回去休息。
陆晚晚不怎么累,则是开始切各种食材。
火红的辣椒切成丁,鲜嫩的小青菜水灵灵的切成丝,还有黄瓜、肉丝、胡萝卜、鸡蛋等十几种配菜,都切好泡水后,陆晚晚回屋躺了会儿。
晚膳时分,一件酒馆准时开门营业,阵阵香味不断往外飘,勾的许多人闻着味儿找来。
“哟!今日居然开门了?”
进门的是柳盛,他身后还跟着户部侍郎郑好,两人都知道陆晚晚今日出宫了,本以为对方不会开门呢,专门绕远来一趟,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开门了。
阿蛮笑眯眯的迎过来,她可是知道自家夫人与柳夫人交好,不能亏待了柳大人:“柳大人,郑大人,您两位来的早,快挑个位置坐吧,一会儿该没座位了。”
“阿蛮姑娘所言极是,郑老弟,咱们坐这儿吧?”柳盛笑着指了下靠窗的位置,郑好点点头跟着上司走过去。
两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菜,外面又进来一帮人。
“今日营业?吾还以为陆淑人要休息休息呢。”
为首的是昨日刚撞破头的徐御史,跟着他一块来的当然也是一帮御史,浩浩荡荡足足有七八个人。
寇儿惊讶的看了眼这群御史,“今日只有哨子面,里面放了辣椒,徐御史现在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陆淑人的收益,吾是早就听说过的。”徐御史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看上去十分搞笑。
柳盛强忍笑意低声要了两碗哨子面,随后扭头看向徐御史:“徐老弟,你这伤口还没愈合就吃辣的,容易好不了啊。”
“怕什么!这不是有陆医令在吗!”
徐御史耳朵听见了后面又来人,立刻带领一帮同僚占据了剩下的几张桌子。
酒馆小,本就只有十张桌子,柳盛和郑好坐了一张,这些御史又两人一桌坐了四张桌子,瞬间只剩下一半位置了。
“咱们酒馆今日只有哨子面,东家做了一锅哨子,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结束,诸位大人开始点餐吧。”
闻言,柳盛和郑好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开口:“再来一碗!”
徐御史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两人,明明面还没上来呢就又加了两碗,真是两个贪心的老东西!
随即,一帮御史也不甘示弱的每人要了两碗。
面是现擀的,柳叶般的宽度,韧性十足,五彩斑斓的配菜整整齐齐的码在雪白的面上,陆晚晚拿起勺子在上面浇了一勺酸汤和半勺热油,香味儿瞬间更加浓郁。
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哨子面被阿蛮和寇儿端出去,众人接过来顾不得烫嘴,直接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刚进门的客人一见这样的场面,瞬间顾不得问为什么今日只有哨子面,也顾不得问多少钱一碗,直接抢了个座位就开始点餐!
当秦晖来时,酒馆里面已经没位置了。
阿蛮皱眉,心里别扭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告诉东家去。
得知此事,正忙着擀面的陆晚晚笑着说:“又不是外人,请到后厨来吃也一样……算了,这儿热,你请将军去后院的柿子树下吃吧,那里清净。”
“知道了,东家。”阿蛮有些不情愿的出去了,她可是记恨将军之前弄出来个私生子呢。
阿蛮慢吞吞的来到秦晖面前:“将军,大堂没位置了,东家让您去后院。”
闻言,秦晖笑着说:“我不怎么饿,去后厨帮她做点活吧,这么多人,她一个人忙不顾来。”
说完就走,阿蛮都没反应过来。
寇儿和窦嬷嬷都装作没看见,压根就没想过拦秦晖,气的阿蛮直跳脚。
秦晖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厨,一进去就被热气笼罩,原本周身还有些凉气,此时都被驱散了。
陆晚晚头也不回的递过一碗面:“送出去吧。”
“嗯?”
听见这声音不是阿蛮的,陆晚晚愣了一下,回头见是秦晖,瞬间笑了:“正想让阿蛮给你送去呢,你自己来了,也好,省的那丫头跑一趟了。”
秦晖本不饿,架不住陆晚晚的手艺好,简单的一碗哨子面喷香无比,令他下意识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好吃吗?”陆晚晚问。
秦晖点头,咽下去后说:“你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说吃的。”
“去院子里吃吧,一会儿我让阿蛮再给你送一碗去,这儿地方小,你一进来我都转不开身了。”
浅尝一口,肚里的馋虫已被勾上来,秦晖只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