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爷在，很多事情就会方便起来。
陆晚晚也没歇着，当天九跟着李家儿子李牧去了李宅。
李宅不大，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不容易。
而且，李家的关系也不复杂，李掌柜就娶了一个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再加上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的人，整个宅子里加起来也就十几个人。
李掌柜生意做了许久，但也都只是勉强解决温饱而已，陆晚晚来了之后，生意才好起来。
所以李家家底不算厚实，当初陆晚晚要收购时，这也是他不大愿意答应的原因。
李夫人和李家女儿都是一身白衣，神情憔悴，眼角顶着黑眼圈，李掌柜的死对她们而言，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
“请……”
“阿花，快快去给夫人倒茶……”李夫人虚弱的招呼了一声。
“李夫人，您别忙，节哀顺变……不要把自己身子熬坏了才好。”陆晚晚轻声劝道，她瞧着这一家子，也着实时可怜的很。
“好好儿一个人……就这么去了……我……唉……”李夫人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娘，您别哭，陆郡主就是来帮我们调查爹爹的死因的，她问您什么，您都要仔细说。”李牧扶着自己的母亲道。
李掌柜死的时候，李牧刚好去外地看货去了，所以细节上，只有李夫人最是清楚了。
“我晓得，我晓得，”李夫人被扶着进了屋子坐着，丫鬟们夜很快沏茶上来。
不过李夫人一想起自己丈夫的死，情绪就不怎么稳定，陆晚晚也不着急，等着李夫人缓过来。
“那天，他说有点头晕，在家里休息，我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到了午间，要吃饭了，我去屋里叫他，一进屋就瞧他躺在床上，我怎么喊都喊不醒，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我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叫大夫，可大夫还没来，他就……他就没了气息……”
“您那日府上，可还有其他人?”陆晚晚皱眉，这样的话，李掌柜的死，似乎正是中毒。
“没有，那天家里没有来陌生人……后来我们报了官，官老爷查出来是中毒，可老爷也没有吃别的东西啊……那日他不舒服，滴水未进……”李夫人叹着气，眼眶发红。
陆晚晚深吸一口气，李掌柜的突然死亡，是谁也不想的……可事情已经发生…
“那毒名叫七日香，并不是一时半刻下毒的，而是七日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下毒，并且，这毒是下在饮食里面的。”陆晚晚解释道。
“七日……可，老爷与我们同吃同住，为何我们都无事呢？”李夫人手搭在椅子上，紧紧的掐住了边缘，情绪微微激动。
“这七日里，李掌柜所吃的东西，难道没有一样是你们不曾吃过的?”陆晚晚皱眉，内心也无力起来。
“没有，老爷不爱糕点零嘴儿，就是喝喝茶，但每次泡茶的都是他最贴身的人，不可能下毒谋害啊……”李夫人着急道。
气氛略微安静下来，这事儿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妇人可否把照顾里老爷带几个人全部喊过来?我一一问话?”陆晚晚问。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有句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既然其他人没有来过府上，那只能是府里的人了。
李家管家几个丫鬟仆从很快就聚到了院子里。
乌泱泱也就十几号人。
大家伙似乎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聚集起来，但听着李少爷的吩咐，给陆晚晚行了礼。
陆晚晚也没有客气便直言盘问道:“你们都是李府的老人了，这李家老爷的死，可有人能提供线索，比如，你们之间，谁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提供重要线索的人，赏银三百两。”
三百两，对于这些丫鬟婆子们，那可是一笔巨款了，是一笔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
这样大的诱惑，很难不让人心动。
底下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在快速思考这这些天里，有没有人人不对劲。
陆晚晚又继续对李夫人道:“都来了吗？可有不在的，厨房的呢?特别是李老爷近身伺候的。”
李夫人看了一眼道:“都到了，只有一个王婆，他是老爷的乳娘，在老爷死后，悲伤过度，回家修养了。”
陆晚晚点点头，转而看着院子里的人。
陆晚晚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似乎逗没有什么异常，没有慌张，没有害怕，一个个儿的都是不知所错，仿佛不明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三百两的巨款，却赚不到这种滋味可不太好受。
“没关系，你们要是觉得，现在说出来不太好意思，我今日一天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单独告诉我。”
眼见气氛尴尬起来，陆晚晚也不逼迫他们，给出宽限，这才让他们离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人一走，陆晚晚便对师爷道:“还请你派人去查一查那个乳娘如今在哪儿。”
师爷点点头，转身离去。
陆晚晚又道:“可否去看看李老爷用过的所有东西?”
李夫人点点头，领着陆晚晚去了李老爷的屋子。
李夫人絮絮叨叨:“他的东西都还在，我一样都没有动过。”
李老爷看过的账本，用过的茶具，笔，这些都一一收好的，看得出来，李夫人与李老爷感情深厚，
陆晚晚一一仔细检查，很快，陆晚晚的目光就落到了漱口的杯子上面。
这个杯子原本是个白瓷杯，这会儿大概几天没有用，竟然起了灰，有点泛黑。
陆晚晚拿起白瓷杯手指轻轻擦拭。
“这杯子，是李老爷经常用吗？”陆晚晚问。
“是，一直用着，不知怎么的就变黑了，之前洗过，但是洗不掉，本来要换了……结果没来得及……”李夫人道。
“主子，您是觉得这个杯子有什么问题吗？”阿蛮问。
陆晚晚道，“这杯子之前是谁在保管?”
“是乳娘……”
陆晚晚手擦拭过的地方，那一层黑色并未褪去，陆晚晚凑近闻了闻，有一股子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