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被这样抱着往阑珊阁一路走去,这路上可是有许多将军府的丫环小厮的,所有人瞧见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简直叫她尴尬的不行。
”王爷你这简直太配合我演戏了,想来在将军府内,我那个好父亲是再也不会弄出来,派人暗杀我的事情了,而且我觉得这戏有点太足了,要不还是我自己下地走吧。”
说话间两人也快到阑珊阁了,瞧着燕沁竟然还这般不识好歹,一路碎碎念的想下来。
面子觉得过不去的李青君,心里也是郁闷的不行,赌气的直接将手就给松开了。
差点没反应过来的燕沁,万幸她身手还算灵活,这才狼狈的摔在地上之前就站稳了。
李青君此刻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阑珊阁了,燕沁不禁摇头叹口气。
果然叫这位王爷,陪着她演戏,对方是不耐烦的,眼瞧着没人了,竟然直接把她往地上摔。
亏得刚刚在对方怀里时,她竟然莫名还有些小紧张,看来都是她自己在那想太多了。
跟在李青君身后,一路上了阁楼。
还不等燕沁,叫来下人准备纱布膏药这些包扎的东西呢。
李青君手上的戒指,再度华光一闪后,这些包扎的东西就全都出现在桌子上了。
“过来做好,我给你将伤口包扎上,你可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这伤口若再划的深上寸许,恐怕是要见骨头了。”
李青君没有直接就走,实在是瞧着燕沁伤的有点严重。
将军府内的人,对她的态度,又是恨不得燕沁去死。
李青君也不想麻烦沾身,但是一想到燕沁没人管的话,自己一个人的惨样子,他就说什么也没忍心立刻离开。
燕沁到是老老实实的在桌子边上做好了,毕竟李青君今天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自然对方说什么,她现在都会无比的配合。
“王爷你这样我确实很过意不去,其实这伤口你不用太担心的,我从小到大比这伤的严重的时候多了。”
燕沁从来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决口不提,这到是她第一次主动讲起过去的事情。
李青君暗中,到是叫顾平调查过,但到底知道的,也就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
比如燕沁过的很苦,萧家一直不认她为嫡女,还将她困在内宅这些罢了。
将军府内宅里的事情,即便是李青君,也不可能真的全都知道。
反正闲来无事,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情,从小出生就克死母亲,我还挺好奇你的经历,不如说说给本王解个闷也好。
明明李青君就特别想知道,但他偏偏却要装出这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燕沁听完,也是不禁一笑,而后就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啊,我这点事情,竟然都传到将军府外面去了。其实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缺衣少吃,外加每天挨打受骂罢了。”
燕沁说到这里,忍不住晃了晃手臂,瞧着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口竟然笑了。
“我若不把自己弄伤的话,我那父亲必然不信,很可能会去查,到时江子没有身死的事情一旦真被他给查到了,甚至都要连累到王爷你。”
“到底我这个亲爹,别的地方是不堪,但也算是位高权重,我不想给王爷你惹麻烦,至于受伤我都习惯了,小的时候好几次,我甚至离死也只有半口气了。”
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她六岁那年的除夕夜,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是燕沁依旧只能自己,孤零零的待在院子里,吃的还是冷汤剩饭。
就连看惯她的下人们,那天都吃的饺子,甚至还喝醉了酒,瞧着将军府上空的烟花,燕沁心里喜欢,就忍不住好奇的第一次走出了小院子。
结果那天晚上,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噩梦一样。
萧家很多与她同龄的孩子,再知道了她的身份后,甚至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他们手里提着的,都是极为精美的花灯,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过于卖力气,甚至连花灯都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那灯,正好落在燕沁的身上,灯油洒了出来,她全身都开始着火。
万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孩子们的哭闹声也惊动了大人们赶过来,她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小命,但是头发都烧没了,脸上胳膊上更全都是烧伤。
李青君虽然没亲眼看见,燕沁全身着火的那一幕。
光是靠想的,都不难猜出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当时该有多害怕,事后瞧着自己一身的伤,又该有多绝望。
“那你确实命挺大的,后来又如何了。”
李青君很想知道,燕沁是怎么熬过来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后来啊,我就是那个时候,与嫣然认识的,她灵术本就偏向治愈系,我就算伤的再重,她都能将我救治好。”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天开始,她越救治我,就越有更多的人欺负我,将我弄的遍体鳞伤。之前还只是内宅的一些萧家堂亲姐妹,后来演变成那些堂亲的兄弟也来打我,最后连沈氏的娘家侄女,沈莲儿甚至都对我打骂不休。”
燕沁在说这话时,一直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好像这些悲惨的事情,就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
李青君何等聪明过人,他可不单单只在听故事,更是听出了燕沁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莫非你是觉得,这一切都同嫣然有关系。毕竟你是正室嫡妻所生,她的母亲是妾被抬成的续弦妻,若你真的脱困,对她这个嫡女确实有影响。”
燕沁许久没有说话,望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她不禁喃喃低语道:
“我是不愿意这样去想的,毕竟在偌大的将军府内,能叫我感觉到善意的,就只要嫣然了。但是她最近对我做的举动,你也瞧见了,我实在不能将这些与友善车上关系。”
“而且比起那些伤害我的人,像她这样不住的反复救治我,让我始终陷入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里,你不觉得对于我来讲,更是一种噩梦的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