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顾不上擦净嘴角上的鲜血,步伐趔趄的往王府中急奔,一路之上,她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金光直冒,头晕眼花,胸闷难耐,恨不能立时的躺倒在地,她却不敢稍懈,拼尽全力的往前跑去。
短短的千米之路,仿佛走不到尽头一般,瑶儿努力提着真气,远远的望到了摄政王府那高大的府门,明凌正站在门口,对着家丁吩咐着什么,却听得一个家丁指着远处,对他说道:“明爷,你们看那边,是不是瑶儿姑娘,好像出了什么事?”
明凌连忙回头,瑶儿已经奔到跟前,面色惨白,憔悴不堪。看到明凌,立刻摇摇坠跌。明凌赶紧的抱住她:“瑶儿,这是怎么了,瑶儿,小姐呢?”
瑶儿强持最后一口力气:“哥……哥哥……快去报……报王爷……小姐有难!…”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明凌心中大急,一把抱起瑶儿,家丁们也不敢怠慢,立刻紧随其后,往东方羽的书房奔去。
东方羽正在与赵良商议着是否夜探方府,突然见到明凌抱着瑶儿冲了进来,东方羽一愣,看到瑶儿显然是受了内伤,内心不由得大急起来:“何人将瑶儿打伤,晚秋呢!”
“王爷,瑶儿抱伤到了府门口中,说了一句小姐有难,便晕了过去。”明凌着急道“请王爷快救小姐啊。”
东方羽并不急乱,示意明凌将瑶儿放在书房内的床榻之上,暗动真气,贴在瑶儿的后心,源源输入,不一刻,只见瑶儿娇呻一声,缓缓的睁开秀目,喃喃道:“王爷,救救我家小姐……”
东方羽缓缓撤回内力,轻声道“瑶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道来。”
受了东方羽纯厚的真气,瑶儿此时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她轻舒一口气道:“今日小姐进宫为皇上更换药方,却不料,皇上服了徐公公新煎的药之后,却口吐黑血,现出中毒之象,小姐欲上前查看皇上情形,徐公公盛怒,挥掌直击小姐,瑶儿心急,挡了徐公公一掌,却受了内伤,小姐也被徐公公押入死牢中去了!”
东方羽紧皱眉头:“中毒?何人说是中毒?”
“徐公公传了御医前来,说是中毒。”
“何种毒?”
“御医并不曾查出来,只说脉像似是中毒,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毒为何物!”
“来人,备马,本王立刻进宫,一探究竟!”
后宫之内,谨妃宫中,珍儿将皇上的情形细细的描述了一番,谨妃听到皇上面色铁青,口吐黑血后,立时大惊道:“皇上可有大碍?”
珍儿摇摇头“娘娘放心,皇上所中之毒,却也易解。如今娘娘要唐晚秋吃些苦头,也只有如此了。还望娘娘恕罪啊。”
谨妃微叹一声:“皇上,请皇上恕臣妾不恭之罪吧,臣妾也是为了父兄报仇雪恨。”
皇宫之内,东方羽看着一脸黑色的东方玉,心中大痛,厉声问道:“徐盛,皇上为何如此模样?”
徐盛上前跪倒,泣不成声道“王爷,是老奴一时疏忽,让唐晚秋钻了空子,请王爷责罚老奴吧。”
“唐晚秋何来空子可钻?”东方羽怒道:“如果唐晚秋要暗害皇上,还要等到现在?”
“唐晚秋的药方,老奴煎好药好,总是要亲自尝尝,今日因为信任了,却没有去尝。直接端到了皇上的面前,所以皇上才会如此,老奴该死,王爷,请重责老奴。”
“药可还有余,立刻端来!”东方羽听得徐盛如此冤枉唐晚秋,心中更是怒意大盛。徐盛不敢稍懈,立刻将剩下的药汁端来。递到东方羽的面前。东方羽拿起金碗,闻着那苦苦的味道,眉头一皱,却端起碗来,就要喝下去。
徐盛大惊,连忙的就要上前抢下药碗,东方羽却是闷哼一声,阻止了徐盛的动作,一碗药汁顷刻之间,便已经喝得干净。东方羽抹抹嘴角,将金碗随手一抛,只听咣郎郎几声响,滚到了一边。
徐盛紧张的注视着东方羽的动静。却见他神色不变,依旧唇红齿白,面若美玉,目如明星,风采秀丽。
徐盛大惊,却又去看龙榻之上的东方玉,只见那同样的俊脸之上,面色紫胀,目肿筋浮。徐盛不由得嗫嚅道:“只怕王爷龙体康健,皇上龙体虚弱,一时禁不得唐晚秋的药石之力。”
“唐晚秋,乃医圣唐易的后人,焉有乱用药石之理,分明是你冤枉好人。”东方羽咄咄逼人。徐盛却是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陈直看到东方羽已然暴怒的面色,连忙的上前跪倒道:“王爷,请息怒,唐姑娘虽然下在天牢之内,卑职却是吩咐牢头不许为难于她,王爷且请放心,当务之急,是救醒皇上,再做定夺。王爷以为如何?”
东方羽听得此言,方才平息了怒意,微微点头道:“传御医前来,为皇上解毒。”
柳传志正在房中翻查医书,一时之间,却与皇上的症状不符,心中正在忐忑不安,却听到王爷传命,心中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刚刚走到谨妃之所,却见谨妃的小太监珍儿站在那里鬼头鬼脑的。柳传志心中一动,上前问道“珍儿公公好像在等什么人?”
珍儿看到柳传志,连忙的将他拉到一个人的角落:“柳御医,我却知道一个偏方,可以解得百毒,柳御医是否愿意一试呢?”
柳传志不由得惊奇道:“想不到珍儿公公手中却有秘传,是何偏方,公公可肯告诉在下。为皇上解得病痛,在下定为公公请求嘉奖!”
珍儿不由得陪笑道:“柳大人说哪里话来,皇上病体康复,我们这些为奴才的,也跟着粘光,珍儿并不为什么赏赐,只求皇上痊愈。”
柳传志拱手道“在下倒是误会了公公了,请公公赐教吧。”
珍儿上前,附在柳传志的耳边,悄语了几句,柳传志惊讶的看着珍儿,不相信的说道:“人中黄,公公,这个……这个……可是欺君之罪啊。”
珍儿微微一笑“柳大人,你自己操作,又不说出来,谁人知晓,现在只为了救得皇上,何管它什么药呢?柳大人,快去准备吧,再迟些,只怕皇上入毒更深,却不好救治了。”
柳传志听得此言,牙关一咬,拱手道:“多谢公公提醒,在下这便去准备,还望公公守口如瓶啊。”
“大人请放心,既然奴才说了,焉有再传出去之理,奴才也怕这颗项上人头不保。”
小太监见到柳传志之时,怀疑的问道:“柳御医,您身上却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是否味道,如此的秽气呢?”
柳传志掩饰道“没有什么,我方才腹中疼痛,登了东厕,大概便是那个味道吧。”
小太监微皱了下眉头:“柳御医,快随我进去吧,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柳传志不敢再耽误,连忙的进内,东方羽面沉如水的守在皇上的身边,徐盛一脸着急的问道“柳御医,可有什么方子,医得皇上所中之毒?”
“卑职有一秘方,此药味道不好,卑职只怕熏了王爷与徐公公,还请王爷回避一下。”东方羽纳闷的看看他,微微的离开了一些。柳传志又回道:“还请王爷再回避一些。”
东方羽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龙榻的一角,徐盛也立刻离开,柳传志方才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瓶,轻轻的将一股黄黄的水倒入了东方玉的口中,这股药水着实的难闻,饶是东方羽,徐盛离得远远的,也不禁被熏得几欲呕吐。
药水慢慢的灌进东方玉的口中,柳传志心神紧张的注视着,片刻,只见东方玉脸色一片涨红,猛然坐起,柳传志连忙将榻边的痰盂拿过来,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呕吐之声,立刻养心殿中,弥漫着一片秽气。
东方羽强忍胸中的郁结,看着东方玉一阵猛烈的呕吐之后,宫女连忙的端上来一杯清茶,柳传志轻轻的送到东方玉的口边,他连漱了几口,方才缓这气来道:“柳爱卿,你给朕吃得什么药汁,如此的恶臭啊?”
柳传志眼睛微转道:“臣为皇上专门配制了一味解毒之药,其实这味药也是以毒攻毒之效,还望皇上恕罪。”
“朕为何会中毒呢?”
柳传志拿过唐晚秋开的药方,指着上面一味甘草道:“这味甘草,本是调和诸药的功效,但是饮食中,甘草却是忌与鲤鱼同食,臣查得皇上用膳曾吃过鲤鱼,而唐姑娘却并不知道皇上曾吃过鲤鱼,所以才会用甘草,以致皇上受此大罪。”
在场的众人听得柳传志如此一说,方才恍然大悟,徐盛更是心内惶恐,上前跪倒,磕头不已、东方玉此时的气息已经调匀,诧异的问道:“徐公公,你这是为何?”
“老奴该死,皇上晕过去的时候,老奴心急,以为唐姑娘是故意要暗害皇上,已经将唐姑娘打入了死牢,还望皇上责罚。”说罢,徐盛又叩头不止,那白发苍生的脑袋之上,额头顿时青肿一片。
东方玉微叹一声:“这个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是爱主心切,唐姑娘在牢中,可曾受苦?”
“回皇上,臣吩咐牢头,好生的看待唐姑娘,不许伤害,臣想,应该无事。”陈直上前跪倒回道:“徐公公也是护主心切,还望皇上不要责备于他。”
东方玉点点头“王爷,你如何发落?”
“且将唐姑娘放出,好好的安抚一番。”东方羽心中虽然看急,却也是明白徐盛一片的忠心耿耿,决定不再为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