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清整整自己的素养衣,只带着秀儿和两个小太监,坐着一顶小轿,逶迤下得山来,凤遂良总是不放心,暗派了一队人马悄悄随在其后,吴江早有眼线在山上探得消息,立刻的报下山来。
本来两军对阵,吴江总以为凤遂良会派军士来与自己战斗,却没有想到,凤遂良竟然听从高自龙的建议,派自己的亲生女儿前来和谈。一时之间,愣在中军账中。索图不由得叫道:“这老贼,打不过咱们了,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来使什么美人计,哥哥,待我去杀了那个女子,再打上山上去,活捉了老贼。”
吴江却是猛然站起,道:“索图,休得鲁莽,既然他派女儿前来,我想,也是想和谈,且听她如何说?”这时,门外士兵来报:“吴元帅,那大云山上凤红清求见。”
“有请。”吴江整整帅服,端坐正中,索图,赵良侍立一旁。只见账帘一掀,一张清秀的面容出现在吴江的面前,他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悸动。
记忆中的凤红清,永远是一副骄蛮任性的面孔,浑身上下洋溢着飞扬跋扈。便是赵良也以为,再次凤红清,依然是如此的模样,却不料,账帘一掀,凤红清的出现却让他们大感吃惊。
此时的凤红清,一件棉布的长裙拖地,面上不施粉黛。较之以前,消瘦了许多,却更显得楚楚可怜,清秀出新。便是那刁蛮的习性也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淡然。她见到吴江,上前浅浅施了一个万福道:“大云山凤红清,见到吴元帅。”
吴江心中惊讶不止,却是随便恢复了平静,缓声道:“免礼,凤小姐,请座。”那凤红清并不推辞,在旁边款款坐下。挥了挥手,秀儿和两个小太监,立即上前,将手中的礼物奉上。
吴江不动声色,只是平静的望向凤红清。凤红清轻了一下嗓音道:“吴元帅,这是我父皇的小小心意,请吴元帅笑纳。”
吴江呵呵一笑:“凤小姐,此次前来,并不是只为了给本帅送礼而来的吧。有什么事,还望小姐明示。”
凤红清慢慢的站起来,走上前,轻轻说道:“吴元帅,明人说暗话,我父皇派我下山来,希望吴元帅可以退兵。”
“哈哈哈,凤小姐说笑了,两军上阵,非死即亡,小姐还是回去吧。”
凤红清看看站立吴江身后的索图,赵良,脸儿却是一红:“吴元帅,我此次前来,并无奢求,只望念着旧情,可以退兵,我父皇也是一时糊涂,听信小人馋言,待我回山,劝一劝父亲。”
索图却待要叫,被吴江以眼神止住,吴江微微一笑:“凤小姐,如果尊父可以答应从此在山上,不再扰民,不再企图篡位谋反,我可以飞信王爷,或许可以撤兵,只是那些,尊父可以答应吗?”
“这个……”凤红清犹豫了一下:“我无法做主。”
“那么,凤小姐请回吧。索图,护送小姐回山。”
凤红清却待还要说什么,却见吴江早已经大踏步走出了账篷。无奈之好随着索图,重新坐轿回到山上。
凤遂良眼见得女儿无功而返,有心再要凤红清去试试,凤红清却因为吴江根本无心再叙旧情,碰了钉子,再不肯去抛头露面,受那羞辱。凤遂良还欲再劝,凤红清早已经手持利剑,对着父亲道“如若再逼女儿,就此一死,以抵父亲养育之恩!”
凤遂良不敢再说,只好无奈退出,高自龙正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却见凤遂良一脸黑沉的出来,内心也不禁惶恐。这时,守山的兵丁飞速来报:“皇上,大事不好,那索图带着绿营军,杀了上来。”
凤遂良立刻大惊失色,抓住兵丁的前襟道:“你们如何守的寨门,为何让他杀了进来?”
兵丁被凤遂良揪住,立刻只觉得胸中一口气闷住,说不出话来,眼见得只有出得气,没有进得气了,凤遂良这才方开他。兵丁大喘几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索图护送格格上山,小人们看他只身一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只等他走出去,便关上山门,却不料,索图走到山门之时,突然抽出钢刀,连砍我无数兄弟,小人们阻挡不及,山外却突然涌出无数敌军,里应外合,杀了进来……”
凤遂良大叫一声,便要往后倒去,高自龙连忙的上前扶住他,着急的叫道:“皇上,皇上,快醒醒,皇上……”
凤遂良悠悠醒转,却只听得前殿杀声振天,索图的声音尤其响亮:“兄弟们,活捉了那凤老贼,为我们兄弟报仇!”
高自龙掩在凤遂良身后,颤声道“皇上,这如何是好,我们快快从后山逃走吧……”
凤遂良却突然之间,豪气万仗,一挺腰身:“呸,我堂堂一个皇上,竟然从后山逃走,成何体统,来人,将朕的长枪拿来,朕倒要看看那索图有何本事,活捉得了朕!”
索图杀进来之时,却见那凤遂良身着龙袍,手持长枪,护在后殿之前,白须白眉,苍老面孔之上,难得一见的现出刚毅之色。索图哈哈大笑道“老贼,快快束手就擒,还要等你家索爷爷动手吗?”
凤遂良并不答言,手中长枪一抖,枪头一颤,直取索图的咽喉而来。索图不敢怠慢,虽然这凤遂良久不练功,却依然不可小觑,他一个铁板桥后倾。躲过一枪,还不曾抢起自己手中的大钢刀,凤遂良却已经抢步上前,挺枪再剌,招招之间,竟然不让索图有还手之隙。
索图不由后退,凤遂良步步紧逼,眼见得索图已被逼出前殿,凤遂良大喝一声,一招毒蛇出洞,直直的便剌向了索图的咽喉,索图正在手忙脚乱,手中钢刀不及还手,眼见得那枪尖就要剌入,这时只听当啷一声响,一柄长剑架开了凤遂良那歹毒的一招,火星直冒。
索图这才提过气来,狠狠的骂道:“老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吴江在旁边,轻语道:“兄弟,你且退到一边,等为兄的来这老贼对决、”
凤遂良收枪定身,捋须而晒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妄想与老夫对决,待老夫一个个的解决你们,再重新打江山不迟!”说罢,那手中钢枪便如出洞的蛇儿一样,似靴如棍,舞得密不透风,无隙可钻。
索图心急,却寻不到凤遂良的破绽,转着圈的找看,那吴江却自在一边,定睛不语,此时,赵良,邱枫,沙通带着山下的绿营军,早已经将那山上的喽罗们制服,这山上之兵大部分也是吴江的旧部,所以也不做抵抗,便归了降,只有一些新招来的凤遂良,高自龙的心腹,仍在负隅抵抗。
赵良吩咐一部分绿营军在此征服他们,一部分将士随他进入后殿,只见吴江,索图面对凤遂良,一时无法进攻。赵良左右观看,却见那柱子之后,恍惚一个人影,立刻飞身上前,那人影将将要跑,却被赵良抓在手中,原来是那高自龙躲在后面,不提防赵良前来,一把将他活捉。
凤遂良正舞的滴水不露,耳边却听到高自龙的惨叫:“皇上,救我,皇上,救命啊……”不由得心内着慌,手法乱了下来。
吴江,索图正等待这个机会,立刻此剑拿刀杀了上去,凤遂良已然看到高自龙被赵良活捉。心中感叹,大势以去。却突然没有了争强好斗之心。
吴江索图虽然心中纳闷,却不愿放弃这等好机会,不消几招,便将凤遂良制服,用牛皮绳索捆绑住。顿时山寨之上一片的欢呼之声,吴江心中高兴,与索图,赵良商议,在山上大摆庆功宴。
不说吴江,索图,赵良等人正在大殿之上庆祝,后殿之内,凤红清坐在房内,忽听得秀儿来报,父亲已经被吴江活捉,正待押往朝都,眼中垂泪,思想良久,方才吩咐道:“秀儿,却将我的那些华丽衣服拿出来,与我梳妆一番。”
秀儿不解,诧异的问道:“格格,您这是要是做什么?”
“休要多言,快快做来,”凤红清心中主意已定,并不回答秀儿的疑问,只是沉色吩咐。秀儿见凤红请脸色突变,她从前也是领教过格格的凶蛮,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去准备,那些喽罗们没有吴江的吩咐,也不敢对凤红清,秀儿做什么。
凤红清慢慢的端坐在铜镜之前,慢慢的回思自己,想到东方羽高抬大轿将自己迎娶进府时那份荣耀,不禁粉面含笑,再想到东方羽对自己不理不睬,这个福晋形同虚设时,却又是一番凄苦,再思到东方羽不念旧情,狠下杀手,父亲带着自己狼狈而逃入山,自己神智不清,几欲丧命之时,更是泪如雨下,悲声难抑。
秀儿是后跟了凤红清的丫头,并不知道凤红清心中的那份伤痛,呆立一旁,不敢出言,良久,凤红清方才微叹一声道:“秀儿,为我梳妆吧,”
秀儿轻举牛角梳,慢慢的滑过凤红清的青丝,轻轻的梳理者,一如凤红清此刻的心境,渐渐的疏通开来,不消片刻,秀儿便为凤红清挽了一个松松的美人发,慵懒的堆积脑后,额前几缕青丝微飘,顿显青黛如画,粉面娇颜。却比那西子胜三分。
凤红清又观看了镜中自己半晌,方才挑出一件粉绿宫纱裙穿上,更显得袅袅婷婷一片娇羞之态。秀儿不禁叹道:“格格好生美艳啊。”凤红清听得此言,微微一叹,缓步离房,向着那大殿而去。秀儿不知道格格打着什么心思,连忙跟定,却只觉得内心一阵的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