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凌若的意思,让林子中在唐府内好好养伤。唐晚秋思忖了一下,说道:“嫂嫂,这样不好,林管家现在身受重伤,我们却不知道方府发生了何种变故,所以危险性很大,如果真是三王爷,那在唐府,不但不能救得了林管家,便是大哥,嫂嫂也要被牵连进来。所以,还是请嫂嫂为我们准备好马车,摄政王府,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凌若想了想,唐晚秋说的也是道理,连忙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将林子中慢慢的抬了进去。一路之上,林子中只是静静的瞅着唐晚秋,却不说话,明凌心中有数,唐晚秋却是纳闷不已,却也不透为何林管家总是打量自己,那眼神却如此的慈祥,便好像,好像父亲的眼神……
东方羽依旧不在府上,小郭子也不知道跑到如哪里去了,明凌驾着马车,直接进了王府,仆人们应该明凌是主管,唐晚秋在府上的地位也是除了王爷,无人可抵,谁也不敢过问。林子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了王府,睡在了明凌的房间。
方府之内,方天平看到林子中身受重伤,下人将他扔出方府,回报来说:“那糟老头正在倒气,显见得是不活了,方老爷,再无后患了。”方天平哈哈大笑起来,望着方府那些仆人道:“林子中再厉害,还不是把命丢了,你们谁还敢上来,我一并送你们上西天,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做伴的。”
那些仆人们各各垂头,大气不敢出。方子玉,方子聪听到林管家被二叔给害死了,小孩子却不知道掩饰,张开大嘴,哇哇痛哭起来。方天平恶狠狠的来到他们面前,一手提一个,道:“闭上嘴,如果再哭,我便把你们的嘴给缝起来!”
方子聪害怕,方子玉却不怕,反而更大声的哭嚎起来,方天平却没有半点怜悯之情,随手将方子聪一丢,抡圆了手掌,便啪的一声抽在了方子玉那娇嫩的小脸之上。
方子玉虽然不是皇子贝勒,从小却也是享受极尽的溺爱,哪曾受过这般的苦楚,顿时脸蛋之上,立刻五个紫红的指印浮现出来,方子玉却不哭了,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对着方天平怒目而视。
方天平桀桀冷笑道:“小子,不服气,你现在落在老子的手里,看你能折腾多久!”
方夫人依旧的神智不明,家中如此重大的变故,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每日只枯坐在房中,喃喃自语,方天平进来的时候,方夫人正在那里发呆,方子玉,方子聪上前磕拜道:“孩儿见过母亲,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方夫人扭过头来,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儿,突然抚着方子玉那肿账的脸,嘻嘻笑道:“你胖了,嘻嘻,胖了。”
方子玉强忍疼痛,含着两汪眼泪,强笑道:“是的,母亲,孩儿胖了。”
“嘻嘻,胖了,嘻嘻,胖了,胖了……”方夫人来去只这两句话,方天平不耐烦的在一边叫道:“嫂子,你怎么样了?”
“胖了。嘻嘻。”方夫人笑呵呵的回答道。
方天平更气了,骂了一句:“傻子!”却不再理睬他们母子三人,转身而去,吩咐下人们好好的将账盘一下,看一看方府的家产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方子玉便带着方子聪来到后院练功,方天平尚未起床,黄叔悄悄过来,看着少爷那青紫的面孔,心疼的真落眼泪。
方子玉安慰道:“黄叔,我没有什么的,过几天便好了,倒是您老人家,昨日接我的时候,可伤到哪里了”
黄叔听着少爷的话,更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少爷,可怜老爷去得早,林管家没有防备,被暗算,如今家业落到那个恶霸的手里,他却还不知道要如何折磨少爷和夫人,老天无眼啊。”
方子玉摆摆小手道:“黄叔,恶人自有恶报的,不要气馁,二叔他现在横行,总会有报应的那一天,黄叔,你放心吧。”
“哼,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报应在我身上!”方子玉的话音未落,后面便传来一个凶狠的声音,方天平趿着脚,衣衫不整,歪着头,站在他们身后。黄叔连忙的将方子玉方子聪哥俩护在身后,颤声道:“二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孩子吧。”
“老东西,滚开,我到要看看,现在到底谁有报应!”说着,方天平一个恶虎扑食,便将方子玉钳在了手中,那巴掌便似雨点一般的打在方子玉的面上,方子聪吓得在一边不停的嚎叫,一边扑上前,便要咬方天平。
方子玉挣扎不动,口中,鼻中不断的冒出血沫。眼睛也开始翻了上去。眼看堪堪要被方天平打死,这时一声怒喝在方天平的身后响起:“住手,畜生,放下他!”方天平一愣,不由得回头望去。
黄叔却再也顾不上一切,连忙上前抢下了方子玉,搂在怀里,眼见他气若游丝,顿时心如刀绞,搂着大哭不已,方子聪看得哥哥面目全非,只以为哥哥已经毙命了,更是伤心欲绝。
一时间后院之内,哭声震天,方天平回头望时,却是马东复马先生正好来为小哥俩上课,看到这一兽行,忍不住怒不可遏,便要制止方天平。方天平看到白须白眉的马先生,顿时放下那颗提着的心,狞笑道:“我说是哪个多嘴驴,原来却是你这个老家伙,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马先生气得浑身哆嗦,手指方天平道:“畜生,畜生,他乃是一个小小幼童,你便这样下死手的打他,要取他性命,论辈份,你是他叔伯,你是如何下得了手,人性何在!”
方天平“呸”了一声,一口浓痰便吐在了马先生的面上,他挥手打开马先生那只手,嚣张的叫道:“这是方府,我是方家二爷,如今大爷不在了,我就是主,你是哪棵葱,哪棵蒜,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将这个老货给本老爷撵了出去!”
立刻几个恶奴上前便叉住了马先生的两臂,倒拖着便往府外掇去。马先生气得口不成言,一连声的叫道:“畜生,畜生,老天你不开眼,方天平,老夫这就去官府告你!”
“哈哈哈……”方天平狂笑道:“老东西,你去哪里我也不怕,赶紧快去,晚了,你这条老命也不保了!”
几个恶奴将马先生狠狠的丢出府门外,马先生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了半天,方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颤巍巍的哆嗦了半天,还是一个路人看他可怜,将他扶到墙边,待他平息下来,这才离开。
马先生再次来到府门口,只见那看朱漆大门紧闭,隐隐传来方子聪的哭嚎之声,马先生悲叹一声,望着刑部方向,缓缓而去。
高举正在堂上,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人人奉公守法,高举心中也为王爷皇上高兴,刚刚打开以往的案卷,准备再看看可有冤案,就听得堂前大鼓咚咚的响起,高举心中一阵,立刻整整官袍,正正乌纱帽,威严的迈步前来正堂之上。立时两边的衙役齐点铤杖,一片威武之声,顿时响起。
高举郎声道:“是何人击鼓,带上前来!”
那马先生高举着一纸状纸,趋步而进,见到高举,双膝跪倒:“小人马东复见过青天大老爷,请老爷为我伸冤啊……”说罢,那白发苍苍的脑袋便叩在了地上。
站在一边的高原连忙上前接过状纸,递到了父亲的面前,高举不语,刚刚接过,不不曾细看,却只觉得那字迥异苍健,不禁暗赞道“好字,写得这一手好字的人,内心定然坦荡,对马东复却是增加了几分好感。
待看到马东复原来却是为了原御史方天府的幼子鸣冤,更是心生敬。连忙的吩咐道:“马先生,快快请起,先生之义,世间少有。”
马东复谢了恩,并不起身,实是因为被摔得坏了,所以坐在地上,倒比他站着可以支持。高举却是一愣,示意高原上前,搀扶起马先生,又将一张楠木椅儿放在他的背后,马先生这才勉力坐下。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道:“请大人恕罪,今日早上,老夫不才,望见那方天平暴打老夫学生,他的侄儿,上前阻拦,却被他使恶奴,将老夫扔出府外,如今摔得坏了,所以行动不便,失礼了。”
高举对着马东复拱了拱手道:“先生义薄云天,高某不胜敬重,先生且坐坐,我这便差人去那方府,带着那行凶之人前来。”一边示意高原带着几名捕快,前去方府捉人。
高原本来也是嫉恶如仇之人,看到马东复的状纸上所书之时,已经是义愤填膺,如今听得马先生如此一说,且又是欺凌一个幼稚孩童,更是忍不住怒气,带着几名捕快,马不停蹄的来至了御史方府之上。
方府之门大开,两对大石狮子旁边,几个家丁正在那里围在一起,说东谈西的,高原生得俊巧合,心思却也谨慎,见到如此情景,却不似发生过大事一般,不由疑惑,上前道:“这可是御史方天敏方老爷的府上?”
那几个家丁打量了一下高原,看他带着几个捕快,立刻一个年纪大的人上前陪笑道:“这位差爷,这里原是方天敏方老爷的府上,如今御史老爷没了,却是二爷在这里主事,差爷可有何事?”
“哦,可否请那二爷出来一见?”
“差爷稍待,小人这就去请二爷出来。”说着话,那年老的叫了一声:“小七,去请二爷出来。”
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子,悲戚的望望高原,却不敢说话,只是低头冲进了府中。片刻,方天平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差爷,不知道叫小人出来有何事,差爷请进府中一叙。”
高原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听得方天平这般一说,立刻回礼拱手道:“如此,多多打扰了。”说罢,一摆手,那捕快们立刻拥着高原涌进了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