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俊听到四王爷这般一说,立刻便要起身,唐文月故意道:“尚书大人,四王爷是请乡亲们起身,好像并没有叫您尚书大人起来吧,咱们四王爷还等着您尚书大人带着咱们见官呢。看看那官府是要问一个咱们除强扶弱之罪呢,还是要问你一个教子不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之罪。”
刘树俊听得此言,头上虚汗立刻哗哗的冒了下来,连忙的重新跪倒,磕头不已,一边求道:“四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犬子从小被他母亲宠坏,不知好坏,如今做下大恶,自行毙命,再怨不得别人,请王爷息怒。”
东方墨本以为那刘树俊会仗着三哥撑腰,与自己抗衡到底,却没料到他竟然如此行事,心中不由得一愣,看看了唐文月,唐文月心中也自是疑惑,却见王爷瞅向他,明白王爷的心思,立刻上前说道:
“本来四王爷看到贵公子如此的嚣张跋扈,心中着实的愤恨,只想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却不料贵公子体弱,竟然不堪一掌,如今看到尚书大人如此的明事理,四王爷心中却也宽慰,如此,你便跪安吧。”
刘树俊伏在地上,强压心中的怨恨,连连的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起身道:“多谢王爷,请王爷准许卑职将犬子的尸身带回安葬,也不枉我与他父子一场。”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虽然刘树俊为人奸诈,他本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就溺爱娇宠,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伤心。
众人虽然恨刘延东的行事卑鄙,如今见刘树俊老泪纵横,心中也是一片凄然,东方墨点点头:“尚书大人,节哀吧。”
刘树俊又叩了一个头,方才起身,带着家丁,将那刘延东的尸身带回了尚书府中。刘夫人在府中早知道闻听了凶信,眼巴巴的守在府门口,看到丈夫将儿子的尸身带回,望着那白布盖着的儿子,不由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众人连忙上前抢救,方才醒转,立刻的拉开嗓门,痛嚎起来。
不提刘树俊在家中为儿子办丧,刘夫人醒了昏,昏了醒,神智渐渐不清起来,刘树俊心中也是一股暗气,只憋着要好好的报复东方墨等人,为儿子报仇。
摄政王府内,唐晚秋和瑶儿等听到阿秀惨遭色狼调戏,心中大骇,连忙的疾奔到清风楼。小二正在收拾店堂,看到唐晚秋,立刻上前施礼打千道:“唐姑娘,您来了,您来晚了,却错过了一场好戏。”
唐晚秋看小二神色欣喜,显见得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路上悬提着的心放才慢慢放下,问道:“却有什么好戏,阿秀姑娘如何了?”
小二嘻嘻一笑:“错过了四爷与唐爷联手除恶霸。”瑶儿立时呵呵一笑:“那是否也错过了小二哥躲身桌下?”
小二摸摸后脑勺,羞涩的说道:“这一次,小二倒没有躲在桌下。”说着,看了看四周,唐文月等人已经上楼去,他悄悄的凑近两位姑娘道:“今天小二大显神威,以暗器助婆婆一臂之力。”
瑶儿不由得好奇道:“小二哥,你还会使暗器啊?”
小二立刻神彩飞扬道:“瑶儿姑娘,你看这一地的碎屑,便是小二的暗器。我用这些茶碗,茶杯,将那恶霸的奴才们打得落花流水,瑶儿姑娘不曾看到小二的神勇,真是可惜了,呵呵。”
唐晚秋不由得一笑“当真是我们没有眼福了,错了小二哥大展神威的时候,以后小二哥一定要再表现一下给我们看看。”
小二闻听,存心想要卖弄一下,顺手拿起一个茶碗,便要扔出来,只听头顶上方一声笑语:“原来我却冤枉了那个个死鬼,竟然是你打碎我的宝贝茶具啊。”
小二心中一慌,手中把持不住,只听啪一声,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唐文月在那边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这可抓住现行了,小二,你说说,要怎么赔吧。”
小二苦着脸,看唐文月陪着东方墨慢慢的走下来,赶紧上前打千道:“爷,小二也是迫不得已,情急之下,打碎了这些好茶具,老板让我陪,我便是当一辈子的小二,也赔不起啊。”
东方墨和唐文月紧着脸色,却不理睬小二,小二又连忙跑回到唐晚秋面前,哀求道:“唐姑娘,念在小二悉心侍候姑娘的份上,姑娘帮小二求求情吧。”
唐晚秋刚要说话,却见东方墨与唐文月一起憋不住的大笑起来:“小二,你帮得婆婆打败那些恶奴,我赏你还来不及,如何会让你赔偿,你这个榆木脑袋啊,哈哈哈。”
小二这才一扶桌子:“爷,您将小二的心都要吓出来了。”
唐晚秋与瑶儿,不禁也掩护口娇笑,唐文月笑说道:“妹子,你是来看阿秀的吧,她与婆婆在楼上呢,你们去吧,小二快快的收拾,咱们重新营业招待客人。”
小二欢声的答应着,手脚麻利的干了起来。
刘树俊在府中,面对儿子的遗像,心中忿忿,回到后房,再见到夫人那神智不清的样子,恨意更深。他苦思冥想着如何可以报仇,出得心中的恶气。
书房之内,他坐立不安,猛然间,一个念头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一丝阴笑浮过脸庞,他望着儿子的遗像,冷冰冰的说道:“儿子,你在天之灵,却要好好的看着为父替你报仇!”
是夜,阿秀与婆婆正在房中聊天,阿秀悄悄的说道:“婆婆,为何你有武功,阿秀不知道的啊?”
婆婆叹了一口气道“婆婆这身武功,早已经不使了,如果不是情势危急,婆婆再也不会拿出来的。”
阿秀诧异道:“婆婆,您的武功这么的高,为何不用呢?”
婆婆正色道:“过去的事情,婆婆不想再提了,时辰不早了,你去帮婆婆打点水来,我们早点安歇吧。”
阿秀点点头,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婆婆坐在榻上,慢慢的思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婆婆这才猛然惊醒,看看房中,阿秀还不曾回来,她不禁有些纳闷起来,阿秀究竟在做什么,为何去了这么久?
婆婆不由得赶紧冲出房门,只见通往茶水房的路上一片安静,婆婆心中忐忑不安起来,顺着路寻去,寻到茶水房的门口,却见地上一只瓷盆摔得粉碎,却不见阿秀的影子。婆婆不由得叫了起来:“阿秀,阿秀,你在哪里?……”
夜深人静之时,婆婆的声音因为担心而又尖锐,唐文月,凌若听到呼声,赶紧的跑了出来,一迭声的问道:“师傅,怎么了?”
婆婆看到他们夫妻两个,立刻上前问道:“你们可看到阿秀了吗?”
唐文月摇摇头:“我们已经安歇了,阿秀怎么会到我们房间呢?婆婆,发生什么事情了?”
婆婆心中更是焦急:“我方才让阿秀为我打些水,准备洗漱了安歇,可是阿去了半晌还不曾回来,我出门寻找,却只发现茶水房前一只打碎的面盆,阿秀却不见踪迹,我忍不住呼叫了起来,这半夜三更的,阿秀会去哪里?”
唐文月听得婆婆这般说,心中也是大急,立刻召集家仆,点火提灯,四处寻找。忙了半晌,家仆们一个个回来禀报,不曾找到阿秀姑娘。便是大街之上,一片静寂,空无一人。
婆婆坐在房间之内,不断垂泪埋怨自己不该让阿秀去打水。唐文月虽然心中着急,却担心婆婆悲伤过度,哭坏了身体,连忙的劝道:“师傅,莫要多虑,阿秀妹子天资聪慧,定然会逢凶化及。师傅放心,我会连夜带人寻找。”
唐文月吩咐凌若将婆婆搀扶到他们的房中,自己带着家丁们打开府门,沿街寻找。凌若安慰道:“婆婆,阿秀妹子一定不会有事的。您老人家且安心休息一下。”
婆婆心中感激徒弟夫妻,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却也只好按下心情,静心等候。
唐文月等人手提灯笼,慢行在街道两侧,轻声呼唤。几乎要将府邸周围走遍,依然没有阿秀的下落。唐文月心中郁结,只待要发火,却无处可泄。
这时一个家丁突然跑过来,轻声道:“爷,那边有一位叫化子要求见爷。”
唐文月心中一动,连忙说道:“快快有请!”家丁不敢怠慢,立刻将那个叫花子带了过来。只见他衣裳褴缕,面容在灯光的印照下青黄之色,人没到,味先至。家人们不由得扇扇鼻翼,唐文月却如同不觉,见他到来,立刻施礼道:“这位大哥,可有何事?”
唐文月对于贫苦人群从来没有架子,礼贤下士,那些花子,小贩大部分是性情耿直之人,不稀罕你的金银财宝,却是对于礼节注重之极。唐文月便从来见到他们,再无一丝鄙夷之色,所以深的朝中那些街头巷角之人的拥护。
这叫花子本来就是露宿街头,刚才便看到蹊跷之事,如今又见唐文月带人大肆寻找,立刻便明白,所以求见唐文月,要将消息报给他。
叫花子看到唐大少对他施礼,连忙的还礼不迭,一边回道:“唐大少爷,是否在寻找人啊?”
唐文月连连点头:“大哥可曾看到?”
“刚才我与兄弟在那边街角闲聊,却看到几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包袱从贵府的方向过来,却不知道是否和贵府有关?”
“那伙人去了哪个方向?”唐文月一听连忙追问道。叫花子指指南面:“却是向那个方向而去了,具体方位,我们却不敢前去跟踪,还望唐大少爷恕罪。”
唐文月立刻深施一礼:“唐文月得此消息,已经感激不尽,如何敢奢望大哥冒险?大哥且等几日,待我处理了此事,却要好好的酬谢大哥一番。”
叫花子连连摆手:“能为唐大少爷出力,小的便已经荣幸之极,谈何酬谢,小的不耽误唐大少爷,请快去搭救府上之人吧。”唐文月立时又拱拱手,带着家丁们便直奔南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