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一点都没有吗?”苏小儿一本正经的说。
慕倾羽迷茫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小儿,最终还是很诚恳的回答,“似乎是个子长高了些…?”
得,这个个子长高了些,还是个疑问句。
苏小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果然直男这种东西是不分古今中外的,自己以后是不指望慕倾羽夸奖自己了。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慕倾羽问。
“没,对了,我还一直想问你,马上就要到了结算月钱的时候了,你可都算好了。”苏小儿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收起了镜子,一本正经的问慕倾羽。
慕倾羽半点也不含糊的说,“之前伙计们的月钱我大概也都知道,咱们这次发的,比他们之前的月钱在原先的基础上足足多了三成。”
“那就好。”苏小儿满意的点点头,“我之前接触的那些老板啊,总是喜欢搞什么狼性企业文化,说实话,我也喜欢狼性的员工,但是呢,首先得让狼吃饱,你说是不是。”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慕倾羽大差不差得也能听明白苏小儿口中时不时蹦出的“生僻词汇”,像是什么“公司”之类的,慕倾羽若是联系了上下文,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说的好。”慕倾羽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然后就预备坐回去继续看书。
苏小儿连忙拉住了他,“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给苏媚多发点奖金吧,她这段日子实在是辛苦了,还记得刚开业那天,她那张小脸惨白的呀,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家,累成了那副样子。”
“苏媚也小不了你几岁,怎么听你说话的这口气就好像你比她大许多似的。”慕倾羽笑着问道。
“大一岁也是大啊。”苏小儿笑嘻嘻的回答,其实心里想的是,若是我前世今生的年龄若是加起来,那可比她大多了。
“好,我知道了。”慕倾羽点了点头。
从穷乡僻壤走到京城,变化很大的不仅仅是苏小儿,更多的还是苏媚,她从一个见到红糖都欣喜若狂的穷丫头,到现在不卑不亢,游刃有余的处理好铺子上下事宜,实在是进步多了。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古人云,事物都有两面性。
很快的,让苏小儿不顺心的事情就出现了。
那天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大晴天,苏小儿醒的格外的早,看到阳光这么好,就想着要不要把库房里的草药搬出去晒一晒,如果是长时间的不管不问,阴暗发潮都是有可能的。
一边这么想着,苏小儿一边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三个她极度不想看到的人,三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苏小儿愣住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赶忙“砰”的一下子把医馆的大门给关上了。
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门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鲁氏,虽然到了京城,可她还是没有改变她那泼辣彪悍的作风。
那双布满茧子的手就像不怕疼似的用力地捶着医馆的大门,与之配合的当然是她那招牌的公鸭嗓子,这女人叫起来真跟只鸭子似的,“苏小儿,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算是看透你了,老娘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了,要不是听旁人说,我还不知道你在京城开了这么大一家医馆,怎么了?发达了就想忘了自己老娘了?我告诉你,你想的美,你给我开门,我把你养这么大,我就算是把你打死,我都不犯法!你还把你老娘给弄到大牢里,你真有出息了!你给我开门!”
苏小儿捂着自己的耳朵,在铺子里一脸痛苦的一阵门蹲下。
鲁氏,苏老二,苏樱,这三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己难道这辈子就躲不过了吗?
我上辈子到底欠了她们多少钱,苏小儿面无表情的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眼,那风扑尘尘的样子一看就是一路疲惫的赶过来的。
想到此处,苏小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门,冲着门外喊道,“你们大老远的从村里跑到京城,你们图什么呀!”
“图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我们当然是图回报。”这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隔着门吵了起来。
哪怕就是隔着门,苏小儿也能想象得到鲁氏那叉着腰的“茶壶状”泼妇骂街,这在村里那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
可问题是这里是京城啊,她玩“泼妇骂街”的那一套,自己总不能回她吧。
看到苏小儿半天不吭声,鲁氏气焰更嚣张了,“怎么了?是不是没脸说话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做女儿的吃香的喝辣的,当老母亲的还受这罪,苏小儿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吗!”
“对呀,我的良心都喂了你…”苏小儿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力的说着。
鲁氏这么一番闹腾,在外面似乎是吸引来了不少左邻右舍,旁边几家铺子也到了刚刚开门的时候,几家掌柜的都还刚开门呢,就听见了千植堂门口传来这么热闹的一出戏,这看热闹从古至今都是人的本性,一会儿的功夫,千植堂的前面就围了一群人,把这一家三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樱一脸羞愤的低下了头,这好不容易进了京城,想改善改善生活,怎么一进京城就丢了这么大个脸,苏樱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鲁氏的袖子,“娘,你能不能小点声啊。”
专心致志沉浸在骂街魅力中的鲁氏,没听到自家小女儿的声音,一下子就甩开了苏樱的手,“臭丫头死一边子去,拉我干什么。”
苏小儿正站在门口想下一步对策呢,一个住店的小伙计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就走过来了,“苏大夫,怎么还不开门呢?”
“嘘…”苏小儿连忙做出了小声的手势,“别说话别说话。”
那小伙子一脸茫然的听着门外不堪入耳的骂街的声音,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苏小儿,“苏大夫,您这是惹上什么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