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觉得这铺子马上就要卖出去了,我就不是你们的女主人了,所以就可以随意的敷衍对待了?”
苏樱这番话也就明面上没有人敢反驳,实际上伙计们心里都不屑的很。
心照不宣的都想着,你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女主人。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就算这铺子明天就卖出去了,今天我还是管着你们的,你们再多的不服气也都得给我憋着。”苏樱双手叉腰,此时此刻哪有一副大家夫人的样子,遗传他母亲的那股泼辣劲,这个时候全部都表现出来了。
这话说的便是十分的重了,孟大宝这个人虽然说缺点很多,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在经商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天赋和头脑的。
他打理铺子的时候,很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对待伙计千万不能太过于苛刻,这如果要是让伙计们记了仇,背地里阴自己一把,那可就足够自己吃很多的亏了。
所以孟大宝对待伙计,一向都还算得上是敬重有加的。
起码从来没有像苏樱现在这个样子一样,趾高气昂,不把伙计们当人看。
苏樱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就转头走进了铺子里,进去之后更是不得了,一个老裁缝正拿着新裁好的衣服想要挂在店里,巧不巧的就被苏樱给看到了。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你把你手里那东西拿过来。”苏樱皱着眉头,一脸克夫样的招了招手。
这个老裁缝说来也是有点故事的,他做了一辈子的衣服,在孟大宝父亲打拼的时候,他就在孟家成衣铺了,孟大宝父亲去世之后,他更是尽心尽力的帮衬着孟大宝,孟大宝也一向把他当半个叔对待。
这老裁缝倒是也尽职尽责,从来都没有偷懒耍滑或者是耍架子过,所以孟家上上下下对他都敬重有加,逢年过节,他都是被请到孟府上用餐的那种。
苏樱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对他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老裁缝还是恭恭敬敬的把衣服递了过去,“小夫人啊,这是咱们几个刚刚做出来的成衣,瞧这样子还不错,就打算放在店里买买看,若是卖的好呢,以后就大批量的做。”
“卖的好?这样丑陋不堪的衣服怎么可能卖得好。”苏樱一肚子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大爷,我拜托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衣服,我知道你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但颜色还是能看得出来吧,你看这是什么颜色呀,黄色谁家姑娘会穿着这样的颜色出门?为了什么?为了招虫子吗?这颜色早就不实行了。”
老裁缝没有想到这大早晨的自己就平白无故的挨了这么一顿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笨嘴拙舌的反驳着,“小夫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个颜色是老爷生病之前说的,说是咱们家黄色衣服没几件,让我们做出来几件给他瞧瞧…”
“让你们做出几件黄色衣服给他瞧瞧,你们就如此的敷衍吗。”有句话说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小夫人,你这话说的,我可就听不下去了,你看看这衣服的样式,材质,还有这上面的绣花,哪一样不都是我们这几个人,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哪里敷衍了?你从哪里能看得出敷衍了。”老裁缝有些气不过,开始反驳了,手艺人的手艺可是侮辱不得的。
苏樱这才草草的看了一件这件鹅黄色的裙子,虽然对于做衣服,苏樱是个彻头彻底的外行人,可是她也看得出这件衣服好看,并且是用了心思的。
可是自己刚刚批评的话都已经撂出去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改口。
苏樱气势更盛了,愤怒的火苗更旺了,“你这根本就是找借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不要忘了是谁给你发工钱的。”
老裁缝年纪本来就大,由着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人批评自己,面子上本来就挂不住,更何况苏樱说的还全部都是歪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小夫人,你们孟家是给我们发工资不错,可是我们也付出手艺了呀…”
“就算是没有你们的手艺,我们孟家这么多的成衣铺,照样能够运营的下去,可是若是离了我们孟家,你还能算得了什么。”苏樱趾高气昂的这番话,铺子里的所有伙计都听不下去了。
“好好好,那我这就卷铺盖走人。”老裁缝索性也不争辩什么了,他一辈子的勤勤恳恳啊,就彻底的被孟大宝的小妾伤了心。
苏樱一看到这老裁缝要走,心里也是稍微有一点后悔的,这如果事发之后,孟大宝责怪自己该怎么办?这可是一个老忠诚啊。
可是这满屋的伙计都看着自己呢,自己刚才那是何等的威风啊,现在可不能低下头来。
苏樱所幸就无比心狠地看着老裁缝转身去收拾东西的背影,还不忘开口添油加醋,“您要是收拾东西啊,那可得仔细着收拾,好好的收拾,不急我不催你,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把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再给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了,我倒不是怀疑您的人品,就怕到时候掰扯不清楚。”
苏樱这尖酸刻薄的话一出,满屋的伙计都听见了,纷纷都在内心谴责苏樱的人品和道德。
苏樱左右环视了一眼,似乎是很满意眼前的景象。
“你跟我过来。”苏樱随手叫了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伙计,然后自己就率先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苏樱不客气的坐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系列卖铺子需要的纸质凭证。
“等下会来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是买咱们这铺子的,价格方面所有的手续都已经谈好了,只要双方签个字就行了,姥爷的签字和手印儿都已经在上面了,剩下的…剩下的你让他们夫妻二人签了就是。”苏樱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代着。
“是。”那小伙计在一楼看了这一场好戏,本来还以为苏樱把自己叫上来,要接着对自己耍一通威风呢,现在看来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