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的管事的早就得知了自家夫人要来的消息,连忙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前来迎接。
上次见苏小儿,她是和慕倾羽一起来,一路上行驶的缓慢不说,苏小儿还被慕倾羽照顾的妥帖,所以当时绸缎庄的工人们都纷纷称赞自家主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次听说是夫人独自前来,几个工人还讨论着,夫人这般的貌美,一个人上路,这当夫君的竟然也放心。
谁知道,去迎接才发现,清丽可人的夫人不见了,来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白衣已经都看不出是原来颜色,并且一脸菜色,面色蜡黄的年轻男子。
绸缎庄管事的立马后退了一步,不,这不是我们的夫人。
“找好安置我的地方了吗,我想先洗个澡。”苏小儿有气无力的一开口,管事的才恍然大悟,哦对,这就是我们家夫人。
“夫人,你怎么这身打扮啊。”管事的连忙招呼着,“夫人,您这次来的匆忙,也没说到底要住几天,我们已经在庄子后面给您准备了一处房子,里面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您就算是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问题。”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苏小儿摆了摆手,“我来处理好这些事儿,我就得赶紧回京城,京城那边还一堆的烂摊子呢。”
“那我先带着您去您住的地方看看吧。”
管事儿的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家夫人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也不是上工,而是先洗澡。
这也怪不得苏小儿,一路风扑尘尘的,自己也没遇到什么合适的驿站,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头上痒的,估计都长虱子了。
这里给苏小儿准备的地方果然是如同那个管事的说的一样,各种东西都准备的齐全,就连女子的洗漱用品都准备了好多,苏小儿觉得自己这次就算是准备住上两个月,都没多大的问题。
这些就足够能够看得出管事的的认真了。
这里环境到底是比家里要差一些,可是浑身难受的苏小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之后,这才感觉整个人精神好了不少。
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苏小儿才惊讶的发现,慕倾羽给自己带的衣服竟然全部都是男装…
真是…
苏小儿服气了,一件女子的衣服都没有。
苏小儿本来还是打算到了绸缎庄之后,都是自己人能有什么危险的,到时候就可以换上女装了,慕倾羽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苏小儿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的又换上了男装。
一身清爽男装的苏小儿出现在了绸缎庄的众人面前。
“夫人…”管事的只觉得对一个清秀的男子喊夫人,怎么喊怎么觉得别扭,“夫人您是不是要休息一晚,然后再去庄子里看看?”
“不必了,我还不是很累。”苏小儿豪迈的大手一挥,“现在就带着我去庄子里看看吧。”
“夫人…您就一个人来的啊。”管事的看着苏小儿清秀瘦弱,很是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小红马呢。”苏小儿笑呵呵的指了指马棚那边,“你们等下记得派人去喂喂它。”
说完,苏小儿就格外豪迈的朝着庄子的方向走过去了,感觉自己好像换上了男装之后,走路都带风了不少。
留下管事的一个人在原地苦笑,开玩笑…自己可不是这个意思。
还以为这次只是夫人单独一个人来是假消息呢,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自家这男主子也还真是放心啊。
管事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的跟了上去,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虽然说和气勤劳,但是能成什么事呢。
到了厂子里,管事的带着苏小儿看了那几台出问题的机子。
果然是数量众多,都占到了三分之一了。
三分之一还只是彻底不能用的了,管事的在庄子后面专门腾了一间空的库房,用来放置这些机子。
苏小儿不懂装懂的上前摸了两把,这东西倒是跟自己前世看的缝纫机差不多,只不过就是缝纫机的简单版本。
“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出一些小问题,比如说是断线,没反应,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好起来,我们也都没当回事儿,可是没想到过了十天半个月的这批机子就彻底全废了。”管事的一边带着惋惜的口吻,一边心疼的说。
苏小儿沉默不语,看起来这确实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不是没有让人来修过,只不过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会修机子的师傅好不容易才能请到,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来了之后大多也只是说,咱们这机子年岁太老旧了,都无能为力。”
“管事的,咱们这庄子里的人,全都是和绸缎打交道的,难道就没有能奈何的了这个机子的吗。”苏小儿不甘心的问,照理来说会什么精什么,自己若是一个绸缎厂的工人,这缝纫机的内部构造,多少也是得懂的吧。
管事的摇了摇头,“若是咱们自己人就能修好,就不必大老远的请师傅来了。”
“说的也是。”苏小儿收回了自己的手,手指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那机子上积的灰尘更多,足够可以说明这机子已经有不少的时日没有开工过了。
这些都是钱啊…
苏小儿心疼极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咱们庄子里剩余的其他还在织布的机子,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这些毛病。”管事的忧心忡忡的汇报。
“大概情况我也都了解了。”苏小儿听了这些话,看了眼前的情况,也只觉得头疼,“管事的,我问你一句实话,若是咱们庄子里所有的机子都换成新的,这笔数目大概要多少。”
“这…夫人,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打算修了。”管事的张目结舌。
“休不好能怎么办啊。”苏小儿苦笑了一下,“总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的。你直接告诉我大概要多少钱就是了,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管事的犹豫了一下,好像自己一口也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