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100两银子,这个可不能忘了带。
准备好了一切,苏小儿就出发了。
她不知道,在她的马车驶出京城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把她的一切行踪,全部都记录了下来,然后转头就到了孟府,把苏小儿的动态全部都告诉了苏樱。
苏樱这次可真的是不同往日了,衣着华丽,面容娟秀,画着得体的妆容,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户人家夫人的气度。
她正坐在病床前,一汤匙一汤匙的给孟家大夫人喂药。
她不动声色地听完了这些汇报,涂着鲜艳色彩的嘴唇张了张,“刚刚出发的?”
“是的,就是刚刚出发的,我亲眼看着她们的马车行驶开离开了京城。”来汇报的人一脸殷勤的小人模样,看那架势,就恨不得直接抱住苏樱的大腿。
“你说说你也真是没有。”苏樱一边说话一边喂药,自然是有些分心了,手一抖,黑褐色的药汁不小心的顺着大夫人的嘴角滑了下来,惹得大夫人皱了皱眉。
“唉呀,真是对不起啊,姐姐,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苏樱嘴上虽然说着抱歉,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她动作优雅地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大夫人擦了擦嘴角,然后继续一边喂药,一边跟下人说话。
“我都派你去跟着苏小儿那么长时间了,他们夫妻二人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神出鬼没的,你竟然一直没有打听出来他们这两口子到底在做什么,你说,你这不是无用是什么?”苏樱一计冷冰冰的刀眼递过去,跪着的那个人吓得一哆嗦。
“夫人您别生气,确实是我无用了…”
“算了算了,你虽然无用但是还算是听话。”
这主仆二人一边说着话,苏樱碗里的汤药也快见底了,她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把空碗随手塞给了那个仆人,“你就下去吧,要是再有什么消息,或者是你在想到了什么,记得随时来通知我。”
那人恭恭敬敬的退下了,在床上病殃殃的大夫人这才开口,“苏樱,你让人跟踪着苏大夫一家做什么?”
“我的好姐姐,你现在身子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苏樱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容,她伸出了手,打量着自己现在保养的纤细白嫩的手掌。
这指甲上还涂了鲜艳的红色,像极了院子里开的正好的梅花。
估计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在农村,城市里做些洗衣做饭劈柴火炬的小毛丫头的粗糙手,如今竟然会保养的这样白皙,娇嫩。
“我为什么要派人看着苏大夫一家呢?自然有我的道理,姐姐你就安心的在床上养病就好了,妹妹我呢,会伺候好你的一日三餐,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笑盈盈的撂下这句话,苏樱就要转身离开这个满是药味的房间。
大夫人艰难的咳嗽了两下,明显是病入膏肓的人才会有的这般有气无力的咳嗽,“当初,夫君领你进门的时候,就有丫鬟婆子们在嚼舌根,说你日后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看你乖乖巧巧的,还不信,如今看来是当初的我糊涂了。”
“这话说的,妹妹我可就不懂了,我现在也是乖乖巧巧的呀,刚刚还乖乖巧巧的给姐姐你喂完药呢,姐姐你可不能享受完了我的伺候就翻脸不认人啊。”苏樱笑似非笑,眼神里透露着不耐烦和鄙视。
“那个时候,我还总是在夫君面前说你的好话…”大夫人冷笑了一下,也许是在嘲讽自己当时的愚蠢吧,“现在看来,真是农夫与蛇。”
“农夫与蛇?姐姐的意思就是我是蛇了?”苏樱不怒反笑,“姐姐,咱们那死去的好夫君,可不是善良的农夫。”
“那你呢?你难道不是蛇吗?现在咱们家这上上下下,不都全由你说了算了,你可谓是翻了身了…咳咳…”大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可见是被气坏了。
“全都由我说了算吗?在外人眼里,我依旧还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姐姐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妻,里里外外,生意上的事,家里的事,都是全部由你这个嫡妻打理的。我只不过是个给您打杂的小跑腿的,不是这样的吗?”苏樱眼见大夫人都咳嗽成这个样子了,说话还是这样的咄咄逼人,让都不让一步,那架势看样子似乎是想把大夫人给活活的气死。
“外人眼里,我是孟家的大夫人,随便一笔开支都要我同意才可以,可是现实呢…”大夫人哭笑,“不全部都由你代劳了,苏樱,都这样了,你可不就是那条蛇吗?”
在大夫人的概念里,她还不知道什么“操控木偶”“挟天子以令诸侯”“傀儡皇帝”之类的形容词,但她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这个意思。
“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也听过,小的时候在村子里,只偷听私塾里面的先生给男孩子们讲故事,我是明白这个故事的,只不过故事里的农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咱们那个夫君呢…当初把我领进家门的时候,怕也是对我这条蛇另有所图。”苏樱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这个设定,不再反驳了,反正自己也没做什么好事,大夫人愿意骂就骂吧。
“苏樱…我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如此有心计的,你如果能把这家打理的好,我就全部都让给你,但是你答应我,你不要去作恶好不好。”大夫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带来了几次哀求的语气了。
苏樱笑的更灿烂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盈盈的双手抱胸。倚着门框,就像是看戏曲似的,看着大夫人的苦苦哀求。
大夫人病病殃殃的说,“苏樱,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我也都看在眼里,你要做什么我心里大概也都有数了,我今天跟你开口,就是想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收手?不要打着孟家的旗号去发泄你的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