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心灵与直觉是来自于法空的传承,是在灌顶之时传入的,是一种灵性。
有了这份灵性,他直觉与心灵敏锐远远超越世人,甚至可以与李莺的直觉相媲美。
他相信自己的这份直觉,知道真有人潜入,甚至还放倒了在外面的肖敬宗。
他没有急着动作,气息收伏,呼吸一丝一缕,若有若无,仿佛陷入一种深沉的入定状态。
他开始催动一种秘术,这种秘术能将感官与心灵结合,通过心灵将感官扩散开去,将感官的范围大幅度的延长,将周围的一切收入感知之中,
朦胧的月光之下,两个漆黑人影仿佛与墙角的影子合为一体,浑然难分。
他们缓慢移动,仿佛在水里游弋,无声无息,慢慢靠近着自己的屋子。八壹中文網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却照不开他们身上笼罩的黑暗,好像两团漆黑吸纳了所有的光线。
他若有所思,隐隐觉得眼熟。
这情形很像是林叔施展御影真经的情形,不过林叔的身形更加的隐秘,不会被自己感知到。
林叔是彻底与阴影合二为一,浑然一体,感觉不出一丝的异样。
这两人与林叔相比,差距极大。
但他们施展的已然是极高明的身法,至少是能瞒得住不施展秘术的自己,也能瞒得过天下大多数人。
两团阴影缓慢的无声无息的靠近,贴到了自己屋子墙角下,然后一动不动。
他们极有耐心,贴上来之后没有急着动,而是静静等候。
周子宣很好奇他们在等什么。
难道还有后援?
还是说在等发动的时机?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怎会如此的不急不躁?
他好奇之下,心灵再次外放,落到了外面,看到了肖敬宗正歪头坐在门槛前,呼呼大睡。
周子宣仔细打量肖敬宗,发现睡得太过深沉,显然是中了迷药。
他还没办法确定这两人的身份,到底是哪一道的,很可能是夜雨道。
但因为夜雨道今天抵达便断定是他们,有点儿太武断,还是要亲自过一过手才能断定。
既然肖师兄是中了迷药,那便没必要着急,且看他们两个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他很好奇这两人会如何做,静静等候。
时间在慢慢流逝,天上的明月慢慢被乌云所遮挡,一片清辉照着一大片乌云,把乌云染成了银色,层层叠叠。
此时,贴在墙角的两团黑影慢慢挪动,无声无息的来到了窗户前。
他们探出两只手贴上了窗框上,无声无息中,竟然被他们轻轻的揭了出去。
整個窗户好像变成了一张纸板,被他们两人轻轻挪走,无声无息的落地。
两人像是两条黑蛇无声无息的掠进来,无声无息的潜到了床前,举掌同时拍向他的后背。
他正背对着窗户而坐,面朝墙壁,端正而坐一动不动,如寺院的佛像在面壁一般。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动作仍旧是无声无息的,两只右掌无声无息的靠近,轻盈而迅捷,眨眼便要拍中他后背。
“砰砰!”两声闷响,两人倒飞出去。
周子宣忽然出掌,一掌一个把他们震飞出去,并没追击,仍旧坐在榻上,只是转过身来,睁开了眼睛。
两个黑衣人在空中凝神以对,应付周子宣的追击,可周子宣竟然没有追击。
两人踉跄落地后撞到照壁上,发出“砰”的闷响,将照壁震得青瓦松动。
他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的兴奋神色。
周子宣虽然把自己二人震飞,却显然受了伤,应该是他运功正在紧要关头而受打扰,很可能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里,他们忍不住兴奋。
如果真让周子宣走火入魔,那自己二人就立大功了,也达到了此行目的。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轻轻点头,随即身形化为两道黑雾,袅袅往前飘去,再次通过空荡荡的窗户掠进去,冲向冷冷瞪着自己二人的周子宣。
周子宣发出一声冷笑。
原本不想大张旗鼓,只把他们击飞即可,不是为了替他们守密,而是替肖敬宗守密。
如果闹出动静,肖敬宗那边也瞒不住,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护法的时候被人迷昏。
这就太过丢脸了,尤其是在残天道内发生这样的事,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周子宣对肖敬宗是很感激的,想顾全他的脸面。
可没想到这俩家伙执迷不悟的非要回来,非要杀自己不可,那自己也没必要留情。
他一跃而起,迎着两人双掌齐拍。
他含愤而出掌,掌势迅猛而刚烈,宛如两颗流星直坠而下,带着惊天动地的毁灭气息。
两黑衣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再次击飞出去,在空中便闭上了眼睛,被直接打昏死过去。
“砰砰!”两人重重撞击照壁。
周子宣不再理会两人,来到门外,将肖敬宗拎进了屋,喂下解毒丸。
片刻后,肖敬宗醒过来,迷茫的转动眼睛,看到周子宣便道:“周师弟……”
“肖师兄,你被暗算了……”周子宣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指了指窗外。
窗户那边空荡荡的,夜风徐徐而来,送来了墙角那一片竹林的清气。
肖敬宗脸色涨红,跃出屋子,将照壁根的两个黑衣人拎起,咬牙道:“我会交给道里,好好审一审他们!”
周子宣点头。
肖敬宗道:“周师弟,他们是哪一道的?”
周子宣摇头:“真不知道,我也不识哪一道是哪一道的武功,只知道不是我们残天道的。”
“也是。”肖敬宗点点头:“那我去啦。”
周子宣道:“有可能不是我们六道的高手呢,别被人挑拨了。”
“……嗯,我会跟赵师兄他们说。”肖敬宗一怔,慢慢点头,深吸一口气:“还是周师弟你聪明。”
自己都压不住火,而被暗杀的周师弟却能保持冷静,不被愤怒所影响,确实不凡。
周子宣笑着摇头:“这些鬼域伎俩不值一提,我们靠的还是光明正大。”
“正是如此。”肖敬宗咬牙道:“这些卑鄙家伙,见不得光的老鼠!我去啦。”
他拎着两个黑衣人离开。
周子宣想把窗户重新装上,可惜窗户已经被割开,没有工具是没办法重装的。
他只能换了一间屋子,到西厢房的榻上歇息。
第二天清晨,他刚刚起榻,便要练功,肖敬宗便赶过来,脸色阴沉:“师弟,审出来啦。”
周子宣看他。
肖敬宗冷笑道:“是钓月道的!”
周子宣讶然:“钓月道有那般身法?”
“所以说他们卑鄙无耻。”肖敬宗哼道:“学那般身法就是为了嫁祸于夜雨道!……钓月道一直对我们残天道不满,做出这种事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