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文卉去办理离婚的那一天。
她一早就和时远在民政局外碰了头,两人情绪都不太好。
时远:“小卉,我和她已经分了,你再给个机会,我们一起这么多年……”
文卉面无表情,看也没看他一眼:“快进去,待会人多了要排队,我请假出来的。”
时远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没见过如此冷漠的文卉。
这一个月他给文卉发了无数短信,但连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都没得到。
拿了证出来,文卉头也不回的走了,时远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上。
文卉回了公司,继续完成当天的工作。
感觉和昨天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包里,多了一本离婚证,只是以后自己的婚姻状况,变成了:离异。
她的工作很多很杂,加上陆临安不在公司,她每天还要做远程的工作汇报,这让她比往常又忙了许多。
待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公司加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文卉才按了按昏沉的头,收拾东西下班。
她的车早在一个月前就卖了,然后就去了青山。新车还没买,现在租住在离公司半个小时车程的地方。
公司附近都是写字楼,这个时间点,昏暗又安静,她深呼出一口气,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懵懵的。
怎么就离婚了呢。
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怎么自己,就被人背叛了?
是自己太忙太没有情趣,还是那个人太贱太龌龊?
晚风习习,她抱了抱肩,缓缓的往外走。
出租车路过了一辆又一辆,她没有抬手去拦。
早早回去又有什么用,不一定能睡得着。
那个人即使是渣男,还是一度让她痛苦难当。
自己付出了真心啊。
天空飘起雨点,一颗颗滴在她的发林和肩膀,带着夏日的温热。
工作职责使然,文卉一早就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今晚有小雨。
她从容的从包里拿出雨伞撑起,步伐却没有半分变动,仍旧缓慢。八壹中文網
淋吧,下吧,总需要点东西把那些肮脏掩埋冲刷。
然而这雨却不怎么配合她的伤感,开始越下越大,路上的车辆已经打开了雨刷。
看着地面溅起的水花,水流汇聚着往低处流淌,文卉才停下脚步,开始拦车。
然而现在不同之前,路上竟没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她打开叫车软件,附近的乘客排队二十多人,空余车辆:零。
“晦气!”文卉骂了一声,顶着雨继续往前走。
公交车早就没有了,租住的房子附近又没有地铁站。
文卉苦笑,演什么悲情,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一辆车从她旁边疾驰而过,大片的水花从车轮边沿喷出,扑了文卉半身。
她淡定的拍了拍,继续往前走。
她在的城市下雨了,她在这半路上不上下不下的,在合计着要不要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又一辆车疾驰过来,文卉有了经验,先用眼神给驾驶位的人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把伞微微倾挡起来。
轿车的速度果然放慢了不少,然后缓缓驶过去。
文卉心里总算有些安慰,她站在路边拿着手机搜索最近的酒店。
背后响起脚步声,她低头滑着手机,往旁边靠可靠,避让来人。
后面的人走到她面前却停下脚步。
文卉只觉得光线被遮挡了一些,她抬起头,对上盛万呈复杂的目光。
男人的语气带着责备:“真的是你?这大雨天你在路上干嘛,你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文卉怔怔的看着盛万呈,静静的听着他数落。
“还穿高跟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要是万一滑倒了!这大晚上的谁送你去医院!你要不要命了!”
文卉心里发酸。
她像是好久没有见过活人一般,定定的看着盛万呈。
盛万呈看着她着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下来。
从青山回来,他忙着处理堆积的工作,没见过文卉。
自己的信息电话倒是不断,但文卉没理睬过他。
刚才开车路过,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想到这是她公司附近,他便停了车下来确认个究竟。
他声音弱了不少:“你老公呢,怎么没来接你?”
文卉听到“老公”这个称呼,苦笑:“老公……”
陆临安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劲:“吵架了?”
文卉:“吵架……没有,没有了……”
以后都不会有了。
盛万呈拿一言不发的文卉没办法,他抓着她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去。”
文卉由着盛万呈拉着自己走。
男人是体贴的,他紧紧的搂着她的手臂,怕她滑倒。
雨伞一直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都淋湿了,衬衣布料贴在肌肉上,已经在冒着热气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文卉塞了进去,自己才钻进驾驶室。
文卉看着盛万呈:“你打湿了。”
盛万呈拿出手帕,自顾自给文卉擦着脸上的雨水。
头发湿了不少,有些贴在她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已。
盛万呈把她收拾好,才简单的擦了擦自己的脸:“你家在哪里?”
文卉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连我住哪里你都不知道?”
男人都没什么好的,时远是这样,盛万呈也不例外。
面对这样的文卉,盛万呈反而说不出那些不正经的话来。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冒犯:“你不想回家的话,我送你去酒店。”
文卉还是看着他:“你交过多少女朋友?”
盛万呈不知道今晚的文卉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异常。
他如实回答:“没有交过。”
文卉扑哧一笑:“我说错了,我应该问,你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
盛万呈喉结滚了滚:“没记过,二十个总是有的,高中毕业开始就没断过。”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这些,会让文卉离他越来越远,但是他控制不住,想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好的,不好的。
把最完整的自己呈送到她面前,供她检阅。
文卉好奇:“你图什么?”
盛万呈:“各取所需。”
文卉直白道:“那你图我什么?新鲜吗?”
盛万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极了:“我图你下半辈子。我没爱过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反正挺心动的。”
文卉挥手一笑,像是要把他刚才这句话追走一般:“尽说假话。”
智者不入爱河。
谁把这些情话当真谁就是王八蛋。
盛万呈没有辩解没有强调,他静静的看着今晚与众不同的文卉。
文卉欠起身,对着那硬朗下巴上边的薄唇亲了一下。
还没坐回去,肩膀就被扣住,那唇凶猛的追了过来,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文卉没有推开他。
原来要和另一个人接吻,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体无法接受别人了呢。
可笑。
有两分钟吧,盛万呈终于放开文卉。
他的眼睛喷着火,看着文卉泛着水光的唇瓣。
文卉能感受到男人的情动。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