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玉远本己商定把玉婷儿嫁给敏王苏怀亦,与把女儿嫁给苏月寒的秦海,正好势均力敌,可是谁料想玉婷儿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国公府老夫人去看过,那手臂是真正的废了,废掉了还是那只最重要的右手,这苏怀亦会不会嫌弃玉婷儿?
照两家本应暗中决定的样子,苏怀亦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派人过来看看玉婷儿才是。
可是此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敏王竟是人影不见,这是不再同意这门婚事了?老夫人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一头两个大。
目光落在玉紫的白嫩的小脸上,忽然灵机一动,眼底蓦闪过一丝亮彩,玉紫这会正在伤心,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尚未掉落下来的泪珠,虽是可怜,又可人疼!这府里的四个,就相貌上说,玉紫的五官比玉倩儿还要精致几分,差的只是太过稚嫩。
“紫儿,昨天可见到敏王了?”国公府老夫人关心的问道,似乎只是随意的问起,眼角却锐利的捕捉到玉紫脸上滑落的茫然。
“敏王?”玉紫愣了愣,但马上拿帕子擦了擦脸道:“紫儿和二姐进门的时候看到敏王,敏王正和秦二小姐在一边说着话,二姐上去也说了几句,就和我一起离开的。”
虽然之后,玉婷儿还特地把她送进那片桃花林中的宫殿,设谋害死她,但之前她们两个可不是差不多时候走的,她可真没说假话骗人。
“紫儿觉得敏王怎么样?”国公府老夫人抬了抬眸,看着玉紫沉默了一会问道。
“敏王?紫儿不熟……紫儿觉得他对人和善,对秦家的那位小姐和二姐姐一样温和。”玉紫侧过头状似不解的想了想道。
苏怀亦对秦家竟然也有想法,这个结论让国公府老夫人越心情不顺!
秦海和玉远一直不对付,若他得了权势,必不会容得下玉远,自古权臣若是失了势,就只有死路一条,老夫人听了心弦震荡,确实强自镇定,她可以任着游氏在后院胡为,把那些妻妾生的孩子折腾没了,却容不得她把这个明国公府给拆了!
见老夫人阴沉着脸不说话,玉紫不安的问道:“祖母是不是紫儿说错了?紫儿不太识人,或者敏王不太容易接近,可能只对秦二小姐和二姐好说话。”她尤自不自觉的把老夫人往那条路上扯。
越想之下,国公府老夫人越心惊!
脸上却堆起了温和慈爱的笑意,还让水嬷嬷从自己吃的补药中挑选一些好的给元柔送去,并特意让玉紫坐在她身边的小杌子上,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仿佛玉紫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一般。
她也没有在府门口对自己孙女见死不救一样!
待得玉紫走后,水嬷嬷重新替国公府老夫人送过香茗,抱着香茗,国公府老夫人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
“老夫人,您也别担心,二小姐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更何况敏王对二小姐一直不错,就算二小姐伤了手,敏王也不会说什么的,您看都过去好几天了,敏王虽然没派人来看二小姐,可不也没来退亲吗?”水嬷嬷是知道国公府老夫人心事的,安慰她道。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国公府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敏王对不对婷儿心存怜意我不知道,却知道敏王必己不满的很,一会让国公爷进来一次。”
“老夫人您是想把四小姐……”水嬷嬷没有再说,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玉紫方才坐过的小杌子,动容道。
再怎么样,那也是国公府的嫡女!
“还能怎样,也是紫儿这个丫头命薄,本还想为她争取一个侧妃的位置,可婷儿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又拿什么跟敏王府去争,就算是个陪嫁的藤妾吧,只要她肚子争气,进了府生下儿子,保不定敏王会心疼她,把她立为侧妃,也算是明国公府对得起她了。”老夫人一脸的悲慈模样,仿佛是真心为玉紫考虑一样。
相信以那个丫头的绝色的容貌,敏王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会迎娶婷儿为正妃。
“四小姐知道了会不会不同意?”水嬷嬷担心的道,那日在府门口,她可是亲眼看到玉紫的强势,虽然后面是因为有风嬷嬷来了,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既便风嬷嬷不出现,四小姐也会没事。
这种感觉很怪,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特别是看到方才四小姐含泪乖巧的模样,她自己也觉得是看错了,所以没在国老夫人面前提起,可这里有些忍不住,藤妾的身份,就比通房丫环好一些,那就是个玩物,四小姐真的愿意吗?
“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国公府养她那么大,可不是为了让她一直享福的,既然成了国公府的小姐,总得承担起一定的责任,帮着自己的姐姐稳固地位,跟着嫁到敏王府去,享受天大的荣华富贵,她还有什么可怨的。”老夫人脸色一沉,阴沉的道。
国公府嫡女成为藤妾,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水嬷嬷张了张嘴,看到国公府老夫人阴沉寒洌的脸,不敢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芫芜院,风嬷嬷正在帮她整理老夫人送过来的衣裳,四个季节各做四套,一下子做了十二套,水蓝在边上忍了忍没忍住,奇怪的问道:“小姐,老夫人对您怎么一下子这么好,听别院的人说,这还是老夫人特意给您做的。”
对她好吗!玉紫唇角弯出一个微凉的弧度,忽尔转风嬷嬷道:“风嬷嬷也是这么认为的?”
风嬷嬷想不到玉紫会一下子问到自己,愕了愕才回神反问道:“小姐想一辈子呆在这明国公府吗?”
“风嬷嬷以前可认识娘?”玉紫拿起手中的条浣纱的雪飞裙,透过拂动的沙色淡淡的问道,那日元柔后来见了她,就跟她说要信任风嬷嬷,一切听从风嬷嬷的安排,言她会帮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见屋内的环境奇怪的绷紧起来,青香拉了拉尚然不知的水蓝的手,两个人放下手中的衣裙,缓缓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