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计较如果我爸爸知道我现在如此不快乐,他会不会怒骂我自作主张嫁给了你。”
这话听得傅时宴感觉像是有根针,刺进了肺腑深处。他排斥这种感觉,于是恶语就出了口:“我记得早前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过是契约关系,你帮我那一次,我给你傅太太的名分,给你父亲好的医疗条件,很公平的交易,现在你到底在气什么?你在我面前装的冰清玉洁,没道理让我也为你守身如玉。”
句句诛心。你装的冰清玉洁,没道理让我也为你守身如玉。江舒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浑身发抖,向来知道他嘴毒,原来当他真的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的,寥寥几句恶语将她最后的希望幻灭。“傅时宴!”
她听到他继续说:“你想要什么就直说,不用借机发难。”
傅时宴眉宇之间凝结冰霜,一派洞悉一切的架势。江舒死命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晕厥过去。她真是个傻逼,竟然会期待傅时宴对她嘴下留情,竟然曾想过,再等一等他。现在看来,真是无知啊。他的心坚硬如磐石,怕是永远都不会为她温柔,哪怕会,也只是表面的。江舒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傅时宴,我想要问你要一样东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
傅时宴当即冷笑一声,“要什么。”
几个字在嘴边徘徊,江舒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一直说不出口。她从来不敢对这个人真正的发脾气,她怕她说了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深知自己不重要,她又怎么敢胡闹。傅时宴笑意不减,见她一直说不出口,他嘲讽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需要让你这么动气。”
江舒对上他的眼睛,陡然开口:“离婚协议书。”
她闹这么一出,是为了问他要离婚协议书?江舒眼睁睁的看见,男人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她揪心的同时竟隐隐感到了一丝痛快。“为什么?”
他的声音冷下来。“你还会问我为什么吗?”
江舒直视他,将文件打开,把笔递到他面前,“我还以为堂堂傅总,不会在意离不离婚呢。”
傅时宴没接那支笔,心口沉郁,“为了周良岐?”
“……”江舒于是硬生生迫使他拿上笔,“把字签了,我好开展工作,傅总。”
仿佛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一样,此时只是上下属关系。有一瞬间,傅时宴真的觉得两个人回归了陌生人,可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以及肌肤之亲,怎么可能只当上下属。“为了周良岐?”
傅时宴加重音量,怒意逐渐倾泻。“你觉得呢!”
江舒猛地合上文件,和面前这个男人分庭抗礼,“对,就是为了周良岐,我爱上了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要跟他结婚!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跟周良岐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他始终在逃避自己的问题,无法共情她受到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