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手便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拿开,眸中情欲不再收敛,有什么变化的更加清晰,温热的身躯覆下,嗓音哑到磨人,“江舒,是你招我的,嗯?”
两具许久未接触过却熟悉的身躯交缠,无边的情欲于心。翻云覆雨,春宵帐暖。对于男人来说,最能勾引女人的是什么?技巧、美色、身外之物。傅时宴刚好全部具备。事毕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女人在他身下发丝尽湿,眯着眼睛,以一种最原始的姿态呈现在男人面前。傅时宴忽然就觉得心里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他俯身,在她耳边艳艳一笑,“早。”
江舒想要推开他,却浑身无力。出了更多力的男人反而一身清爽,将她从床上一把捞起,抱在身前,走进浴室。江舒被傅时宴放入温水荡漾的浴缸里时,动作不是不温柔的,当他用毛巾替她在水中擦拭身体,擦到胸口的位置时,江舒耐不住这种压力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她开口:“我有话要和你说。”
是了,她在他如此强烈的攻势下能坚持至今,靠的便是这番未说出口的话作支撑。傅时宴没反应,半天之后玩味:“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
江舒身体一紧,立刻放开他的手,语气闷闷的,“我要说。”
傅时宴这回倒是没拒绝了,替她继续洗,漫不经心的调子又上来了,“说。”
江舒涌上喉间的话,面对他如此散漫的态度一下子就有了退缩的迹象。梁秋说得对,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未来考虑。她得抓紧傅时宴。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深呼吸,一鼓作气,用一种极度淡然的语气开口:“这么久来,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你无情地将我推到众矢之的,选择牺牲了我,对我这么坏,我一定要记下来,然后慢慢的加倍奉还……可,可是我……”不知所云,艰涩难言。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文字在这一刻竟无用武之地。傅时宴的动作始终没停,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挽起发髻,乌发撩起,后颈的吻痕毕现。他终于接过话,“可是你始终都下不了心,对不对。”
江舒微颤,感到浴缸里的水一下子变得冰凉刺骨。梁秋诚不欺她,傅时宴向来是聪明的,他的眼睛,可以洞悉任何人心中藏匿最深的情绪。有些东西,他的心中明镜似的,但不戳穿,给她留足了面子。“这次的事情,虽然我不认为我有错,但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站在了你的对立面,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她的道歉,极其真诚。傅时宴眸中涌动着许多情绪,最终却只是将她抱起,放到铺好的浴巾上,像小孩子似的将她包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忐忑的看着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本人吗?”
“还有。”
江舒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我父亲醒了。”
他替她擦头发的动作就这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