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背着我偷偷给你通风报信了?”苏洛伊故作轻松的说,不想让凤御辞为她担心。
“嗯,等你好了,我再出卖那个人,让你好好的教训她。”凤御辞也学着她的样子尽量说的云淡风轻,还难得幽了一默。
他知道苏洛伊是不想让他担心,他同样不想让苏洛伊担心。
“好啊,看我到时候怎么教训她,连我堂堂凤太太的命令都不听,真是翅膀硬了。”苏洛伊故意摆出晚娘脸,凶神恶煞的训斥,眼里却满是笑意。
“好,我在旁边给你助威。”凤御辞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怜惜,恨不能取代她。
世界一片漆黑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凤先生很懂得嘛。”
“是凤太太调教有方。”
“看来凤先生这次出差真是收获颇丰啊,就算旁边没有乱七八糟的狗头军师,甜言蜜语也能信手拈来了。”苏洛伊说完,故作娇嗔的轻哼,“还是说现在你旁边就站着一个狗头军师,只是他故意降低了存在感,怕被我发现?”
“没有,是我偷偷参加了甜言蜜语进修班,现在水平突飞猛进了。”凤御辞抓起她的小手,举到唇边,轻轻的亲吻,眼里的心疼几乎满得要溢出来。
“不错不错,凤先生前途无量。”苏洛伊说着,伸出手,想轻轻拍拍凤御辞的头以示嘉奖。
凤御辞主动将头凑到她的手下。
苏洛伊心里一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蜜灿烂起来:“凤先生,棒棒的。”
“凤太太。”
“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
“来啊。”苏洛伊张开双臂,笑得眉眼弯弯的等待着他的“投怀送抱”。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希望让凤御辞分心,但不可否认,确定凤御辞回来的那一瞬间,她无比的开心和安心。
凤御辞紧紧的抱住她,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进骨血里,这样就不会再让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伤了。
但又怕弄疼她,赶紧放松力度。
闻着她身上混合着消毒水和体香的独特味道,凤御辞悬了一路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
他真的害怕极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消沉绝望的苏洛伊。
“凤先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感觉到他的不安和心疼,苏洛伊心里温暖极了,轻拍着凤御辞的背安抚。
被人如此在乎的感觉真好啊!
“凤太太,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凤御辞满心愧疚的道歉,恨自己的无力。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没有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
“凤先生,我们是夫妻,是一体,却也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时时刻刻守着另一个人,保证另一个完全不受伤。
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不受伤。我不希望你因为这次的事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也后悔变成这样,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苏洛伊轻轻推开他,捧着他的脸,尽管看不见,却清楚的感受到凤御辞的目光,眼睛精准的他的目光对在一起,无比认真的开解他。
“我知道,只是心疼。”知道苏洛伊不希望他自责,他如果执意表现的自责,反而会增加苏洛伊的心理负担,所以凤御辞立马转变口风,免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谢谢凤先生为我心疼。”苏洛伊笑得毫无负担,“如果换做是以前,突然看不见东西了,我一定会自怨自艾,不断的问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这种事情要落到我身上。
但是现在,我能比较淡然的接受,是因为有你、蜜儿、小南星陪在我身边,我现在不仅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还交到了丁芙儿那样的知心好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
我已经拥有的太多太多了,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大概是被爱着的人都有恃无恐,我心里是有些不安和害怕,毕竟我还没有看够你们的样子,还没有看到蜜儿和小南星长大后的样子,不想就这样永远活在黑暗里。
但是如果真的要一辈子和黑暗为伴,似乎也没有糟糕的就要天塌地陷了。所以让我们都轻松一点。而且医生说了,也许血块清除了,就能重见光明了。
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地步,更加不用急着伤心难过了,对不对?”
听着她乐观的话,凤御辞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把大手覆盖在苏洛伊捧着自己脸的手上,温柔的笑了:“凤太太说得对,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说不定凤太太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了。”
“真说不定呢。”
“就算凤太太真的一辈子都看不到了,那以后就让我来做你的眼睛,代你看遍想看的风景。”
轻轻一句话,重重的落进苏洛伊的心上,砸的她的心猛然一颤。
她忽然红了眼眶,吸吸鼻子,鼻音浓浓的低唤:“凤先生。”
“我在。”
“我想吻你。”
“乐意之至。”凤御辞主动吻上她的唇,将满心的思念都融进吻里,稳稳的交给她。
两人尽情的拥吻,缠绵悱恻,爱意绵长。
苏洛伊的手术安排在入院后的第五天。
凤御辞紧紧的握着苏洛伊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凤太太,我会在门外等着你,不要怕。”
“好,我不怕。”
“很快就结束了。”
“我知道。”
“你睡了一觉。”
“好。”
“如果实在害怕,就叫我的名字。”
苏洛伊好笑的捏捏凤御辞的手:“凤先生,我怎么感觉害怕的人是你?”
“我怎、怎么可能害怕?”凤御辞嘴硬,说话却不小心卡壳了。
苏洛伊扑哧一声笑了:“凤先生,脸凑过来。”
凤御辞赶紧低头凑过去,以为她要跟自己说悄悄话。
苏洛伊却捏住他的脸,用力的扯了扯,霸道的命令:“乖乖在门外等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要是实在紧张,就抱紧女儿和儿子。”
凤御辞一本正经的应:“是。”
苏洛伊险些笑出声来,强撑着严肃脸:“还有。”
“凤太太请说。”
“我要是真的看不见了,记得你说过的话,要当我的眼睛,代我看遍想看的风景。”
凤御辞眉眼温柔的浅笑:“好。”
“好了,等着吧。”苏洛伊放开手,挥了挥,闭上眼睛,任由医生把她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将门内和门外隔开成两个世界。
这扇门,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上演了多少悲欢离合。
以后,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