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苏洛伊满脸认真的看着他,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力量,“你不用自责。”
“可是……”
“我们只是普通人,没有上帝视角,没办法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当时知道风景别会出事,你一定会拼了命的去阻止,不是吗?”
“是,我一定会拼了命的阻止。”
“那不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吗?”凤流途看着苏洛伊,眼里满是渴求,还隐约闪着一抹绝望,好似一个即将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触手可得的浮木,希望自己能够获救,又害怕那块浮木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
“够了,你自责了那么多年,该放过自己了。”
“原来已经够了。”凤流途双手紧紧的捂住脸,眼泪控制不住的打湿手掌。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自责,没有一天不后悔。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
也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苏洛伊却告诉他,已经够了。
把他从那几乎快让他窒息的沼泽里拉了出来,让他能贪婪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苏洛伊没有打扰他,安静的等着他平复情绪。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失态的一面。”过了很久,凤流途终于平复了情绪,有些窘迫的看向苏洛伊,眼底深处却满是感激。
“谁都有过不去的坎儿,算不得失态。”苏洛伊耸耸肩,丝毫不在意的说,“你看我黑料满天飞、人人喊打,我都不觉得自己失态。”
“你的强大,我望尘莫及。”对苏洛伊越了解,凤流途越是由衷的钦佩。
“谢谢恭维。”苏洛伊笑盈盈的应下,显然只是听听就算了,并没有把这恭维当回事。
“不过,你再强大,终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就听我一句劝,赶紧带着孩子离开,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管凤家如何,都跟你没有半分关系。”凤流途直直的看着苏洛伊,神色前有未有的认真。
“那可不行,我的男人在凤家,我的孩子也姓凤,我怎么可能不管凤家,永远离开呢?”
“什么意思?你的孩子不是跟你姓苏吗?难道你让小蜜儿跟着凤御辞的姓了?”
“不,我是说小南星。”
“关小南星什么事?”
“他是凤家的人,也是我的儿子,当然关他的事?”
“什么?”凤流途震惊的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小南星是苏洛伊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林菲然和景别哥的孩子吗?
苏洛伊不紧不慢的将事情说给凤流途听。
“怎么会这样?这样岂不是你和景别哥……”
苏洛伊脸色一沉,嗓音也冷了几分:“只是被设计的意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可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
“是两个。”
凤流途:……
“但那又如何?我和凤御辞都不介意,别人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苏洛伊冷漠的说,眼里满是决绝。
她也曾经迷茫过,想过要和凤御辞分开。
但最终,她发现,别人的过错,凭什么她来承担?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是受害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跟她说一句对不起,没有人给她一个公道,她为什么还要傻到二次伤害自己?
而凤御辞又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买单?
难道就因为他也姓凤?
这不公平!
她不能对自己残忍,也不能对凤御辞残忍。
“他真的不介意?那毕竟是他的亲兄弟……”
“他说不介意。”
“你信他?”
“我信。”
“真让人羡慕。”
“我没有办法对不介意我的过去、肯和我一起面对流言蜚语、坚定不移的保护我们的小家的凤御辞弃置不顾,也没有办法让我的孩子好不容易拥有了完整的家又要经历一次破碎,所以凤家的事,我管定了,也必须管。”苏洛伊瞬也不瞬的看着凤流途,直白的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今天叫你出来,一是为了打探你掌握的情报,二是为了问你要不要跟我同一阵线?”
“我说了我不想蹚浑水……”
“那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原本苏洛伊打定主意,不管是威逼还是利用,一定要把凤流途拉到自己的阵营来,让他帮自己。
毕竟现在凤老夫人和陈书琴肯定对他和凤御辞严防死守,他们的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引起凤老夫人和陈书琴的警惕。
反而是看似是局外人的凤流途更方便行动。
凤流途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游戏人间,完全就是个仗着家里有点臭钱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没有半点真本事。
但是透过之前的几次事,她很确定这只是凤流途故意给别人看的表象,他不仅有心机有手段还有很强的关系网,只要他想,定然能做出一番事业。
有他的帮助,绝对是如虎添翼。
然而,知道了他竟然一直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责任,自责了那么多年,苏洛伊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算了,她再另想办法吧。
原本以为苏洛伊会死缠烂打、威逼利诱的让自己帮她,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凤流途完全懵了。
眼看着苏洛伊真的起身走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洛伊不是演戏,是真的不勉强他,他反而慌了。
“等一下。”
“我已经付过钱了。”苏洛伊转身看他,神色有些嫌弃,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还没有落魄到要女人请客。”凤流途磨牙,看着苏洛伊的眼神很不友好,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那你要说什么快点说,我还有事要忙。”
“你求人就不能多求几次?一点诚意都没有,谁会愿意帮你?”
“怎么,凤少想让我跟你上床才答应帮我?”苏洛伊气死人不偿命的问,故意捉弄凤流途。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本来想帮你的,叫你毒舌,自己玩去吧。”
“再见。”苏洛伊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该死的女人!”凤流途咬牙切齿的跟上,一把抓住苏洛伊的手,恶狠狠的说,“算你狠。”
“盛赞了。”苏洛伊甩开他的手,不耐烦的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浪费。”
“你……”凤流途真是要气吐血了,这种情况他要是说出他愿意合作的话,岂不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