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璎感激的看向苏洛伊：“谢谢。”
“叶夫人客气了。”尽管叶璎是小三上位，又明显是凤老夫人的爪牙，和她同一个鼻孔出气，苏洛伊却讨厌不起来，更别说鄙夷。
“能否让老夫人先去休息休息？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她年纪大了……”
苏洛伊淡漠的打断她：“叶夫人知道凤老夫人的全部计划吧？”
“嗯，我知道。”叶璎停顿了下，看一眼凤阑止，轻声补充，“并且全程都有参与，事无巨细的参与。”
凤阑止震惊的看向叶璎，难以置信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不能说。”叶璎歉然的看向凤阑止，依旧是那副岁月静好、不争不抢的样子，但眼里却满是疏离，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一个陌生人。
凤阑止下意识的后退数步，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的厉害，明明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却仿佛从来没有看清过她的样子。
原来，她是长这样的吗？
苏洛伊眼神冷了几分：“叶夫人不打算说？”
“不打算。”
“那我只好想办法让凤老夫人开口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自然就能阻止，何必还要逼她？你明知道，她也是个受害者。”叶璎叹口气，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凤老夫人，眼里满是心疼。
她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多……
她心里的苦，从来没有能真正的体会。
“我承认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就因为这样，就把自己的四孙后代都赔上，这样的狠毒我不能理解，他们不仅无辜，身体里还流着她的血！”即便是到了现在，苏洛伊依旧希望是自己弄错了，依旧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狠毒到这种地步。
叶璎闻言，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她又何尝愿意呢？她要是真能狠得下心，早就结束了。”
苏洛伊拧眉：“她不愿意、她不忍心，可她还是做了。就因为失去了爱情，我真的不能理解。”
“不只是因为爱情……”
“我来说。”凤老夫人忽然打断叶璎，目光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清冷淡漠，“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不管有没有证据，他们心里有了怀疑，以后也没办法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的计划，也没办法继续进行。我终究，是太心慈手软了。”
叶璎叹口气，没有阻止她，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还有自己陪着她。
凤老夫人拍拍叶璎的手，示意她放心，自己挺得住，然后目光一一从凤阑止、凤御辞、凤南星脸上划过。
那是她处心积虑想要终结的三代，是她想要让凤家彻底消失的三代。
最后，目光落到了苏洛伊脸上。
“我当初，就不应该对你心软，早早的除掉你，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真是感谢凤老夫人的心软。”苏洛伊皮笑肉不笑的说，眼里却毫无笑意。
“你不用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没第一时间除掉你，是我的失误，所以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我不怪谁，只怪我自己。
你，和年轻时的我太像了。看着你，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对年轻时的自己有太多的亏欠了，也太怀念了，才会下不去手。”
凤老夫人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是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苏洛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是赞美，还是嘲讽，只能笑笑：“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你说我仅仅是失去了爱情，就要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毁掉，太狠毒了。那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人都做了什么？”光是想到那个人，凤老夫人就恨得浑身发抖，恨到连名字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凤老爷子做了什么，让你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报复他？”
“他为了逼我和陈厅力分手，打断陈厅力的双腿，雇人灭我罗家满门，还栽赃嫁祸给陈厅力，这样卑劣的基因，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延续下去！”凤老夫人赤红着眼睛咆哮，一张刻满皱纹的脸因为仇恨而微微扭曲，看起来有些恐怖。
在场的人闻言，皆是倒抽一口气，怎么都没料到那个看起来幽默有趣、平易近人的凤老爷子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唯有已经猜到了苏洛伊和凤御辞镇定如初。
苏洛伊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凤老夫人，大声的问：“你亲眼看到了凤老爷子雇人屠你满门，还是亲耳听到了？”
“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认定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仅仅是因为他强取豪夺的娶了你？”
“他还打断了陈厅力的双腿！”
“你亲眼所见？”
“不是。”
“你亲耳所听？”
“你到底想问什么？”凤老夫人不耐烦的质问，不明白苏洛伊怎么一直纠结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上。
难道坏人做坏事之前，都会先想方设法的让被害者看到或者听到不成？
“我想问凤老夫人是不是亲耳听到凤老爷子说把陈厅力的腿打断了？”
“没有。”凤老夫人憋闷的冷哼，她心里憎恨那个人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听他说话？
“既然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亲耳听到，为什么认定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
听到同样的答案，苏洛伊都要忍不住笑了：“凤老夫人，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凡事不讲证据，只有一句‘除了他还有谁’，除了他当然还会有很多人啊，不能因为人家爱你，用的方法不恰当，就成了无恶不作的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扣到人家头上啊。”
“你……”凤老夫人气结的冷哼，“我当然不会只凭那一点就认定是他。”
“那认定的证据呢？”
凤老夫人下意识的看向陈厅力。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苏洛伊心下顿时了然，惊讶的问：“该不会是你的旧情人说是凤老爷子把他的腿打断了，你就信了吧？”
“信了又如何？我不信他，难道要信那个人吗？”凤老夫人理直气壮的问，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问题。
一个是为了跟她在一起，吃尽苦头却不轻言放弃、被打断双腿的心上人，一个是不择手段对她强取豪夺的恶少，相信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