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深远之大boss是不遗余力的损她,说这一段感情最后盛炽定然会后悔,又说也只有陈果才会看上无才无貌无名的盛炽,诸如此类,如何伤人如何说话,而痴心的陈果将她从深远之的身后扯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深情的说此生定然不会相负。
呵……盛炽突然笑出了声,这一生一世到底是想要如何发展下去?两个正在相互对视的男人纷纷转首看向盛炽的方向,谁都听得出来,这一声笑何其讽刺,这一声笑何其苦涩!
“阿炽,怎么了?”沈恒安的声音蓦然之间变得温和,似水流淌,涓涓潺潺落在盛炽的耳边,入了她的心,若当年,当年沈远之,哪怕说上一句温声细语,哪怕只有一句,是不是她还会固执的坚持自己的念想,年年日日的守在他的身边,终将换来她的心心念念。
哪怕,哪怕……
盛炽看着沈恒安的眼神复杂到让他有一种他们似曾相识的错觉!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抓住了盛炽的手腕,他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失礼的掀开她的衣袖,看她手腕间的饰物,“阿炽,走吧。”
盛炽几乎是没有意识的随着沈恒安的脚步而行,最近的她想起太多关于她与沈远之的曾经……逼迫的太久,掩藏的再深,却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湮灭掉那份得不到的深情。
不知所起的时候,一往情深的爱已经镌入了骨髓,或许你尚不自知,慢慢的,慢慢地铺陈在你的四肢百骸,当那一天到来,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相爱,为了那最后一步而做出的层层铺垫,因果结缘!
“炽儿,你莫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夫。”此话一落,沈恒安的脚步突然顿住,旋即本落后一步被动行走的盛炽突然迈步,越过沈恒安的身子,反握住了沈恒安的手,拉着他而行的同时答道:“我从不承认,从不!先帝的一意孤行与我无关!”她这一世有任性的资本,只是不到那最后一步,她不愿意让她的父王为了她而反抗那一纸诏书。
柳承松没有想到盛炽的心中会是如此的排斥,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排斥的呢,只是后来在他父亲一番开导之下他改变了想法,却奈何总是没有与盛炽再相遇的机会。
除了必要的晚宴之上能够看到之外,其他时候,就算是他主动前往王府以拜访之名,都会被拒之门外,偶尔他也会想,怀王是不是对他父亲的打算心中有所猜度,只是几次明里暗里的探查都没有得出结论,当然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呵……无论你如何挣扎,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人,先帝的圣旨岂是那么容易反抗的?”看着一丝留恋都没有踏出千层楼的盛炽,柳承松低低呢喃,眼中是一抹势在必得的强硬。
走在京城的街道之上,盛炽突然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恍若隔世,恍若隔世,可谁也不知,她是真的隔世!
“他是谁?”沈恒安不着痕迹的甩开了盛炽的手,兀自笼在袖中攥了攥拳。
盛炽想都没想,就说:“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曾几何时,她也能说得这般潇洒?若是让沈boss知道,大概会取笑她的薄情吧,他从不曾知道,她所有的情都在最初给了那个不懂自己心思的人,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生活太累,到了最后,终究是转给了那个温润儒雅的陈果了!
明明知道这样对陈果不公平,可是那般温柔的攻势,让她一颗在沈远之那儿千疮百孔的心恢复了往日的鲜活,虽不能痊愈,却遮上了一层纱布,这大概就是她会答应嫁给陈果的原因了吧。
“不相干的人么……”沈恒安反问了一声,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今日的自己已经够不正常了,“去哪儿吃午膳?”
“啊……”盛炽一愣,没有跟上思维转换太过迅速的沈恒安,过了一会儿,随手一指,“去那儿。”指完了,她就后悔了,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手指所在的方向名为红楼,这地方,光听名字便能明白,勾栏院的存在,盛炽注意到沈恒安怪异的脸色,刹那之下,她的脸就红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大boss你不要误会啊,我真的只是随手一指啊,谁让你的思维我没有能够跟上呢!
“阿炽的爱好还真是……令人不敢苟同。”这个人,这个人怪不得是沈远之的转世,根本就是一个性子,根本就是一个人。
盛炽觉得面子受损,之前作为你的属下任你打骂也就算了,如今她可是郡主,郡主,盛炽有些悲愤的吼道:“管它什么地方,能够填饱肚子就是好地方,你嫌弃?”
“不敢,不敢,既然是阿炽推荐的地方,我自然好好去品尝一番。”说着他便抬脚朝着那红楼而去,可吓坏了身后的盛炽。立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伸手就抓住了沈恒安的衣角,“这地方白天也不开门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越说,她的脸色越红,连声音也小上了许多。
沈恒安看着盛炽抓着他衣摆的手,挑挑眉,也不再为难于她。“阿炽可当真是清楚的很,难道也去过?”
明明沈恒安的声音很低,但是对于盛炽而言,竟然如鲠在喉一般的惊惧,她干咳了两声,“听说,听说而已。”
“却不知怀王叔知不知道,你究竟是听说了多少事情。”沈恒安若有所思。
盛炽突然抓住了他的臂膀,“道听途说而已,这事儿可不能让我父王知晓,每天帮着皇叔治理家国天下,他已经够忙了关于我的这些小事儿实在是不能再传入他的耳朵了。”
“那今日阿炽可得大出血了,要想我帮你隐瞒,可得喂饱我的嘴。”沈恒安理所当然的威胁,眯着眼睛,浅浅笑着的时候明明是那般的勾人,盛炽却觉得这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只是为了自己前途的光明,她不得不答应沈恒安的要求,却偷偷在心中祈祷沈恒安可千万不要像沈远之那样挑食啊,天知道曾经的沈远之是怎么在吃饭这一方面折磨她的!
老天却没有听到她的祈祷,菜品刚刚上来,就被沈恒安嫌弃了一个彻底,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那连筷子都不打算抓起的行为实在是令盛炽头皮发麻,“恒安哥,是觉得不合胃口?”盛炽笑的谄媚,天知道,这人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都没有尝过,何来的不合胃口!
沈恒安就这么盯着她,直到盛炽缴械投降,“不如咱们换上一家?”她试探着问道。
可惜,沈恒安却并不动作,盯着她的眼神丝毫未曾转开。
最后的最后,盛炽几乎想要掩面泪流,她无论如何都不该答应他的,这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借用了酒楼里的小厨房,她亲自动手,不一会儿,一道道的家常,端上了饭桌。
沈恒安深深的看了一眼盛炽,总算是大发慈悲的抬起了他那双尊贵的手,很给面子的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在盛炽心惊肉跳的忐忑目光里伸向了前方的几道家常菜。
一直盯着沈恒安的盛炽见他眉间轻轻蹙起,也不知道满不满意,颇有些担忧,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不是他的员工了,就算是再不满意,顶多就是告发到她父亲那里,相不相信还是个问题呢!
这么一想,盛炽的背也直了,她先是深切的唾弃了一下自己那可恶的奴性心理,继而拿起自己的筷子也动了起来。
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两厢筷子相互交汇之下,她手中属于自己所做的菜总是无声无息的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