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车祸之后,莫老太过精明,不然也轮不到便宜盛炽那丫头。”陈果和陈嵩后来又说了什么,盛炽已经听不清了,她夺门而出,想要去质问,却被突然打在自己身上的亮光而制止了脚步。
会场整个的暗了下来,盛炽所站的地方离着木梯不过几步之遥,光不算太亮,很柔和,所以盛炽也没有失礼的捂眼,只动作幅度小小的眯了眯眼。
然后,她就听到了整个会场里响起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磁性嗓音,“盛炽,阿炽,我在这个会场里,在这个宴请了商圈巨头的会场里,当着萧爷爷的面,我要告诉你,很久之前,我的心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犹不自知的我,别扭的我用错了方式,差点将你推离,这一刻,我庆幸你站在我的身前,我庆幸可以亲口对你说……我爱你,方式也好,手段也罢,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声音在会场里带起一片回音,盛炽的脚不自觉的超前迈去,此时,她已经顾不上旁边的休息室里两个心怀鬼胎的陈家兄弟,她只看得到同样被光束打亮的沈远之。
这人,这个人,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眸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深情,非是其中人,不可感受到那强烈的爱意,那不容逃避的爱意,当然盛炽也没有逃避的打算,她求之不得。
灯光跟着她移动,盛炽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大家的心上,震惊的众人这才看清那个仿若自古画之中走出来的人,再看一眼沈远之,竟然觉得这二人就该相陪在一起。
先是慢慢的,盛炽的嘴中呢喃着沈远之的表字,别人没有听见,沈远之看懂了,看懂了盛炽的唇语,那是三个字——恒安哥!
后来,没过上一会儿,盛炽的脚步越来越快,灯光有些乱,再找准人影的时候,她已经奔向了沈远之的怀里。
哭泣已经不仅仅是悲伤,那是一种无言的感动与高兴……惊慌与感怀并存,盛炽抱紧了沈远之,用力之大,让沈远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陈果的真真假假,那所谓的本性,她已不愿去追究,今生的这份任务,并没有花上多大的心思,一切水到渠成,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那份过去与当今的矛盾,以及沈远之内心的高傲与别扭,这才导致直到今天,一切方才露于水面。
听到沈远之放下身段的告白,陈家兄弟这才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他们站在高处,将盛炽的所有动作看的分明,那姣好的身段被衣衫勾勒的愈加纤细,月牙白的衣裙下的容颜,竟然让众人生生脑补出了翩跹桃林里婉转娇媚的人影。
陈果抓着栏杆的手青筋突起,随后在盛炽终于自沈远之的怀抱里退出来的时候,他突地发难,跑下了楼,将盛炽一把抓过,拖着就想离开会场。
若是之前的盛炽或许还会有些纠葛,但知道了这份接触的真相的那一刻,她便将陈果置之于身外,爱恨分明,这是盛炽的优点。
她狠狠的抬臂,下一刻,灯光大亮的时候,陈果的脸上赫然一道深深的痕迹。
盛炽这一巴掌可半分力气都没有留,满座哗然的众人虽然没有听清那一声脆响,但他们的眼神可明亮着呢。
这一巴掌别说是沈远之,就连陈果都懵了,记忆之中,从未见盛炽动过怒火,更别说是‘拳脚相向’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远之,他眉头轻笼,眸子深处却浅浅含着笑意,看来有些人还等不到他出手,就暴露了,这可省了他的力气,只苦了被瞒在鼓里的盛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了。
但他沈远之保证,他也没有想到,盛炽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落陈果的面子,到底是被伤狠了么?想到这里,眸间那深藏的一缕笑意也渐渐敛起。
他伸手,将盛炽向着身后带去,“陈经理,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如今的盛炽是自由之身么?”那隐隐的冷意,挡都挡不住,众人心下有些发寒,这才是la的总裁,那个手握大权,万人之上的人。
boss的气场果然无可比拟,当然盛炽不知道,这和沈远之本身的家族涵养也有着偌大的关系。
“陈总的亲弟弟?呵,我们整个la的团队都被耍了,感觉怎么样?”盛炽虽然站在沈远之身后,但嘴角却噙着一抹颇为讽刺的笑容,配上她红红的眼眶,看起来竟然有分惊心动魄的邪魅。
陈果显然还在发蒙,但听到这句话,他就算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嵩可忍不住了。
一位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道:“哎,盛小姐,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盛炽挑高了唇线,眼神直直的看向陈果,转而掠过他看向正迈步走过来的陈嵩身上,“不若让陈总来说说。”
“小果却是我弟弟没错。”陈嵩知道此事不可善了,他若是否认,那下一次陈果若是被发现是他的兄弟,他可就要背负骂名了,还不若主动承认,“家弟实则贪玩的很,不愿意留在dark,又着实喜欢这个圈子,便入了la的门,沈总可千万别因为这样而有所成见,毕竟他可是凭借着自己的能耐做到了经理的位置。”
沈远之并没有众人预想的惊讶,只是扬了扬眉,随意的摆了摆手,“工作上的成见是没有,可别再打我未婚妻的注意了,否则这成见定然不会小的。”这话听着像在开玩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远之是用着十分的认真来说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当着陈果的面,像盛炽表白,可不仅仅为了让盛炽做他的女朋友,他是贪心的。
“阿炽,我们订婚吧。”沈远之从怀中拿出一个礼盒,包装很不起眼,缎带被修长的手指扯开,盒子被打开的刹那,盛炽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看着盒子里的物件,久久说不出话来。
“愿意么?”沈远之没想到盛炽会这么激动,他拿出那鲜红的手串儿,轻柔的抓过盛炽的左手,手腕空荡荡的一片,连一块手表都没有,轻易的他没给盛炽拒绝的机会,牢牢的扣住了那根手串儿。
当手串戴在手腕上的那一刻,那股灼热的感觉透过自己的左臂立刻就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有一种回到母体的感觉。
就算沈远之没有‘先行一步’的给她戴上手串儿,盛炽又怎会拒绝?那是他送的炽石手串儿啊!
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管这陈氏兄弟究竟何意,有情人在的地方,总是有人愿意驻足捧场。
沈远之看着盛炽的眼睛,突地就吻了上去。
盛炽连挣扎都没有,就那么迎合了沈远之的吻,温柔到霸道的俘虏,盛炽流连其中,几乎不可自拔。
当放开气喘的她,她只道了一句,“恒安,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真的,久到她几乎不记得是今朝还是昨日了!
“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早在你叫我恒安的那一刻,你便再无退路了,你可知道。”沈远之拂开盛炽的散乱的发丝,拥着他就朝外走,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竟无一人再喧哗吵闹,仿若不忍心破坏这一个空间。
“恒安,恒安,一世恒安,我再不需要退路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永恒。”盛炽眯着眼,刻下今生的决定。
“今生恒安,身边一定有你。”沈远之的许诺从来都不是说说的,那些话中往往烙印着他的每一个脚印的痕迹。
二人相视一笑,盛炽眼里是无条件的信任,“好!”
陈果的身份被揭穿,当然只是对于大部分来说,是一个变故,对于沈远之之流,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盛炽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这茬儿,“你对于陈果的身份似乎半分都不惊讶?”她洗漱过后,穿着睡衣堵在卧室门口,斜斜靠着的身躯上覆下了几缕半干的发,清雅的梅香缓缓飘开,压根就不知她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惹火。
沈远之面上万分从容,心底却如蚂蚁一般被挠得万分的痒,他一抬首便转开了目光,“没错,我醒来之后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其实在更早之前,当时的陈果猛烈的开始追求盛炽的时候,他便觉出了不对劲儿。
“公司的股份落在他们的手里,我也有责任。”若不是她带着陈果逐步了解了la的高层,或许此刻,他还兜兜转转于低层之上呢,哪儿有可能,找准儿那些人的把柄,并一步步的夺走股份呢?
“不是你的事儿,他们筹划了好些年,你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沈远之看着盛炽愧疚的表情有些心疼,也顾不上心中的旖旎心思了,起身快步走到盛炽的跟前,将其搂在怀间,细细安慰。
“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有我在,la不会被夺权,永远不会。”沈远之心中自有一杆秤儿,在他最无力的时候,没有绊倒他,现在,更是异想天开!况且之前,没有用大力气,一方面是当时的公司情况不允许他一击击毙,另一方面就是顾忌盛炽对陈果那份感情。
沈远之抱着盛炽的力道逐渐加深,盛炽的心上有些无力,但不可否认,更多的是对沈远之的认同,他说不会就不会。心,终于安定了。
“睡觉吧,天不早了,明日回公司,说不得又是一场战争。”沈远之知道陈果的身份,明天在公司定然要掀起一阵风波,或许大,或许小,但终究是要解决的。
盛炽点了点头,很是自觉地在沈远之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埋头就睡过去了,这就是习惯成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