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答应了。
在二人紧张忐忑的目光中，答应待会的治疗可以让季岚旁观。
“谢谢你，小兄弟，能亲眼看到天行针再现于世，我老家伙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得到允许后，季岚很是激动开心。
周宏也是一个劲儿感谢。
然后三人一起上楼。
林阳忽然说道：“周副院长，我冒昧问一下，既然你是季老的徒弟，怎么会选择西医？”
他有点疑惑。
昨天周副院长提到他还有老师的时候，林阳并未在意。
因为如同周宏这些高学历毕业的人，都会有导师。
乃至有一些医术传承世家，为了在某种程度上避嫌，会把彼此的后辈介绍给其他交好世家的长辈，拜之为师，方便日后行事。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有一点，不管是前者或者后者，都是一脉相承。
西医收的徒弟只会是西医。
老中医也只会收钻研中医方向的徒弟。
几乎不太可能跨界收徒。
毕竟研究的方向不同，如果跨界的话，就是误人子弟。
何况中西医本身也势如水火。
就更别说是如同季岚这种名望地位的老中医了，都是甚少收徒。
即便收徒，条件也是极其严格，是绝不会跨界收徒的。
在古中医圈子里，如果收西医做徒弟，自己是会被同行耻笑排挤的。
对于季岚这种级别的老中医来说，脸面声望是极其重要的，绝不可能收西医才对。
可在他的了解中，周宏是妥妥的西医大拿，医院的人物介绍里面都还有他以往的光辉成就呢。
再者，他的老师是季岚这种大佬，周宏混的圈子应该是在京都才对。
怎么会在阳南这种小城市里，还屈居副院长之职。
这让林阳也免不了有些好奇起来。
他的话语刚落，周宏还没回答，就听季岚怒哼了一声：“提到这个我就来气，我来告诉你，当年我看这混账一心向医，又苦苦哀求，天赋也不错，就答应了，可谁知这逆徒入门一年后，竟背着老夫偷偷转行去学了西医！”
“要不是老夫欠他家里一份人情，早就把这逆徒逐出师门了，老夫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丢脸的事情，就这逆徒算是让老夫脸上狠狠无光了一回，到现在那几个老不死的，有时候还拿这事嘲笑老夫呢。”
季岚确实气的不轻，说话的时候都一直瞪着周宏。
周宏的老脸则是尴尬的涨红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朝林阳这边靠了靠，有些不满的小声嘀咕道：“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哼，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说的有错吗？你有本事就别做出这种事呀，既然做了就别怕别人说！把你当年那光辉事迹都给老夫说出来，老夫还想听听，林小兄弟是怎么个评价！”
季岚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就算周宏声音压的极低，还是被他听到了，又是对周宏一阵训斥。
周宏却根本不敢还嘴，只能幽怨的看着林阳。
林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的周宏看着蛮好笑的，堂堂市第一医院的副院长，竟委屈的跟个孩子似的。
这幅模样要是拍了传出去，估计能相当轰动。
虽然还有点好奇为什么周宏既然拜了季岚这种大佬，还要偷偷转西医。
不过看这情景，他要是再问，估计周宏就要被季岚给上手揍了，他也就没再问了。
只是，他不问，但周宏在季岚的压迫下，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开口说道：“其实，也没多大事，当年年少轻狂，拜了大佬为师，又自认天赋不错，长的也还算可以，就想着中医西医一手抓，成为双医天才，名利双收，只是后来发现医道实在浩瀚，很难两全，也无颜再面对老师，所以就选择了西医做主攻方向。”
“就这个原因？”林阳有些愕然。
他还以为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呢。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这也很正常。
谁在年少时不曾有过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幻想过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周宏这做法虽然听着有点离谱和草率，但还是比较符合人性的。
然而，季岚却是再次不满的一声冷哼，瞪着周宏怒道：“你这混账，光捡好听的说了是不？还挺会避重就轻的嘛，看来这几年的副院长没白做，说话的艺术都高了不少呢。”
林阳又是一阵愕然。
听这意思，周宏没完全说实话呀？
他眼神古怪的看向周宏。
周宏的老脸瞬间更红了，小声说道：“老师，您老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嘛！”
“面子？屁的面子！你还知道面子呀？你要真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脸面这回事，就应该知道老夫这些年丢了多少脸！”
季岚直接爆粗，伸着手冲着周宏一阵指指点点：“你不说是吧？那老夫替你说吧！”
“别，老师您息怒，可不敢劳您大驾，还是我自己说吧！”周宏连连说道，整个人的脸色都垮了下去。
这让林阳心中的好奇彻底燃了起来。
看这架势，似乎当年，还真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呢？
周宏再次幽怨的看向他，幽幽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我选择主攻西医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咳咳，原因就是…”
周宏不停的重复最后一句话，但是死活说不出原因是啥。
这让季岚又怒了：“你个兔崽子，现在知道丢人了是吧？说不出口了是吧？！还是老夫替你说吧！”
季岚转头看着林阳，指着周宏阴阳怪气的说道：“林小兄弟，我来告诉你，这个混账，当年是因为看上了人家西医系的一个小姑娘，魂儿都被人家勾走了，所以背叛师门，跟着人家学西医去了，还说什么要西医中医一手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阳：“……”
这……
他看着周宏的眼神更古怪了。
没想到平日里大名鼎鼎稳重持重的周副院长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啊。
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
周宏现在却是已经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林阳见状，给他投了一个欣赏的眼神，权当鼓励。
虽然转投西医有点离谱，不过人生能遇到挚爱的几率也很低，要是抱得美人归，倒也就谈不上可惜不可惜的了。
事业和爱情，有时候总得牺牲一样。
世间很少能有两全其美之事。
周宏能有这种勇气，倒也是让他有点佩服。
然而，正当林阳当生出这种想法之时，就听到季岚幸灾乐祸的说道：“可惜啊，他给自己脸上贴了那么多金，上赶着倒贴追人家，人家小姑娘最后还是没看上他，跟别人跑喽，他连人家小姑娘的手都没牵到过一次，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
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