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从未进过厨房的鬼,在里面胡乱捣鼓了一阵儿,云画气急败坏扔下菜刀走了出来。
厚颜无耻的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做饭的,术业有专攻,俺还是当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吧。”
回到卧室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把空间里私藏的美容丸拿出来通通塞进嘴里。
她要做一个漂亮的妈妈,美就对了,做什么饭,她只适合干饭。
美容丸还是很管用的,都是云画仔细挑选的珍藏品,一瞬间云魔鬼年轻了十几岁,和小崽子姐弟相称都没有人怀疑。
黎轻舟步伐轻快的回到家后,摘下书包放在沙发上,默默瞅了一眼拿小镜子臭美的云画,不好意思打招呼,直接噔噔噔跑向餐厅准备干饭。
然而,进去后发现餐桌上空空如也,小脸有些委屈,他还是个孩子,他需要吃饭长身体。
小孩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干饭,不甘心的跑到厨房看了一圈,他失落的走向卧室,小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云画默默瞅着委屈的崽子,见他没打算跟自己交流,无奈放下小镜子起身,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
黎轻舟呆呆回头,云画连忙露出一抹慈母笑容,“小宝贝,赶紧换掉校服,妈妈带你去浪啊。”
小崽子似乎受到了惊吓,胡乱点点头跑进了卧室。
三五笑出猪叫,“你这表情特别像诱拐小绵羊的大灰狼,可别带坏孩子啊。”
云画挑眉,“我们母子交流感情,滚一边去。”
三五羡慕嫉妒恨,酸溜溜道,“如果我叫你一声妈妈,你会不会对我好一丢丢。”
云画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你先叫一声试试。”
三五瑟瑟发抖…打扰了!
小崽子很快出来了,眨着大眼睛小手使劲儿搓着,怎么感觉妈妈年轻了好多呢。
好想开家长会的时候带妈妈去学校,让小朋友看看他也有妈妈,特别漂亮的。
在云画一番诱哄下,小孩子原本就经不住诱惑,跟着狼妈妈去外面吃了一顿大餐,紧接着在游乐园疯玩了一下午,所有的玩乐项目都试了一遍。
黎轻舟小朋友第一次逃课了,也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好在系统提醒云画,给老师打电话请了假。
母子二人玩了一下午关系亲近了不少,小崽子虽没开口叫妈,但看向云画的眼神亮晶晶的。
接下来的日子,云画沉浸式扮演苏暖,黎奶奶带着她去墓地给她爹妈以及丈夫黎渊上了坟。
回家之后,她白天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养崽,偶尔去看店,有时候送孩子去上学,很快和孩子打成一片,成功获得了妈妈的称号。
某天云画察觉小崽子受欺负了,整个裤子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他默默承受没有告诉家人。
云画让系统一查,发现是高年级几个校霸盯上了他。
第二天她就领着孩子让人家当面道歉,老师第一次见这么虎的家长,各种调和之后这事才结束。
云画举着拳头威胁了一番校霸,回到家还不忘给孩子上课,“别人欺负你了,一定要还回去,实在打不过你就先认怂,然后回家告诉妈妈,妈替你找场子。”
黎奶奶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教孩子打架,心里快愁死了,她怀疑儿媳妇在监狱是不是混成了老大,怎么变得流里流气的,像个小混混一样。
三五也担忧,“你这样不会教坏孩子吗。”
云画冷冷一笑,“你个长虫懂什么,我教过的崽子怎能受欺负。一个孩子在学校受欺负了,如果家人都不站在他这边替他做主,那以后他只会越来越懦弱,继续忍受各种欺压。”
因为他知道自己孤立无援。
毕竟他只是个孩子,面对强大的暴力无力反抗,示弱就是最好的自我防御机制。
至于孩子有没有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回到家关起门来再教育也不迟,总之在外面一定要母子同心,给孩子撑起一片天。
黎轻舟一看就是那种懂事早,不愿意给爷爷奶奶添麻烦的孩子。云画这个无情鬼都有些心疼他了。
自这之后,黎轻舟渐渐敞开心扉,一放学回家小嘴吧啦吧啦给云画说学校里的趣事。
“妈妈,今天我们班学习委员在数学课上放了一个响屁,全班同学都笑了。”
学习委员是个精致的女娃娃,羞得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云画挑眉,“你笑了吗?”
黎轻舟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笑了。”
“哦。”云画微微一笑,眼底闪过狡诈的笑意。
小崽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黎轻舟小朋友在语文课上也放了一个屁,顿时全班同学哈哈大笑,黎轻舟默默低下了头。
回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云画,委屈的差点哭了,云画问他以后还笑不笑别人,小崽子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表示自己再也不笑话别人了。
云画憋着笑抱住他安慰,“别害羞,屁乃五谷之虚气,不得不放。其他小朋友也会放,只不过你没听到而已。”哈哈哈哈!
熟知云画性子的三五叹息,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啊,小崽子真可怜,你妈妈在玩你呢。
结果第二天,小崽子跑到学校把原话传给了学习委员。
“我妈妈说了,屁乃五谷之虚气,不得不放,你别害羞。”
学习委员哇的一声哭了。
黎轻舟:……
云画:……
白天养娃,晚上云画化身大侦探跑到王家搜集信息。
用了几周时间,把王忆之及他家保姆都没放过,偷听加催眠用尽了手段,云画总算搜集到了王家所有资料。
王香茹和她哥哥的关系状况也浮出了水面。
两兄妹关系果然很漠然。
王忆之从小就讨厌他的妹妹王香茹。
十五岁的王忆之知道妈妈怀二胎时,一开始心里有些别扭。可在妈妈的劝说下,他无奈接受了。
不管是弟弟妹妹,他作为哥哥一定会照顾好ta的。
彼时,王忆之生了一场大病刚恢复,即将出院。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腿出现了问题。
父母让医生骗他说,只是躺在床上久了才会这样。
出院后,他走路时左腿一拐一拐的,过了几个月都没恢复。父母才将真相告诉他,这是生病留下的后遗症。
他大受打击,连学校都不愿再去。在父亲的严厉呵斥下,他含泪又返回学校。
可在学校里,一向优秀的他,成了同学口中的“王跛子”。
这个绰号像烙印一样一直伴随他整个初高中,他暗自伤心难过,却不敢跟家人说。
某一天,他偶尔听到保姆聊天,说父母要二胎是因为自己成了跛子。公司不可能交给一个残疾人管理。
处于青春期的他,再加上身体的问题,一颗怀疑的种子悄悄种进了敏感的心里。
他甚至不敢问爸爸妈妈,保姆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后来,妹妹王香茹出生了,父母老来得女,全家人的目光都在妹妹身上。
王忆之从内心对这个妹妹很排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怕爸爸妈妈抛弃他。
但这不是压倒王忆之的最后一颗稻草。
有一天,外婆来看坐月子的妈妈。王忆之站在卧室门口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外婆说:“长的胖乎乎的,可惜是个女儿。”
他听到妈妈说:“女儿怎么了,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外婆说:“你说得轻巧,以后公司谁管。”
“妈,你这是重男轻女。”
……
后来,她们说了什么,王忆之不知道,他也不在乎了。
小孩子敏感又爱胡思乱想,他感觉自己被放弃了,她们的对话里没有自己,保姆的话都是真的。
从那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他开始疏远家人,跟他们的交流只有只言片语。
他一回家就躲在卧室里,在学校被各种嘲笑,被起外号“王跛子”。
在家里也没人关心他,父母总是很忙,保姆的照顾都是例行公事,谁会在意一个孩子的心理问题。
王忆之无比绝望,爸爸妈妈已经放弃他了。
他开始伪装,尽管内心无比排斥妹妹,他也要装兄妹情深。
他坚持锻炼,暗自练习走路,一直坚持到现在,他走路姿势接近正常,很少有人发现他的腿有问题。
父母意外去世后,公司也落入了他的手里。
他讨厌别人跟在身后,每次有人走在他身后,他总觉得浑身难受,好像有人盯着他的腿嘲笑他,他似乎听到了他们嘲讽的笑声。
刻骨铭心的童年记忆导致他出现了精神问题。有人一看他的腿,他总是怀疑别人在嘲笑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偶尔分不清主客观世界。
不过,云画倒是觉得,其实王忆之拥有常人没有的强大毅力。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他坚持健身,战胜了腿跛,如今又接手管理公司多年。
王忆之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心理障碍。他战胜了身体障碍,却无法克服心理障碍。
有的人一生也治愈不了童年的伤害。他对父母妹妹的恨,少年时遭受的嘲笑,是他无法克服的障碍。
不过,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过于敏感多想了,他的父母也许并没有想过放弃他。
总之,事实是什么云画也不欲探究,这些都跟苏暖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