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折煞我了。”
“就此一举,你当得起老夫这一礼。”
屠千里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此时的他和之前并无不同,但他身上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变化。
整个人更加正气十足了,李牧看了一眼,心中惊叹,果然不愧是状元出身。
张礼能瞬悟,那是和他的性格,多年来的累积有关。
屠千里那是靠着自己的领悟能力,明白什么是浩然之气,从中领悟到一丝。
“张相,本帅刚才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你这是突破了?”屠千里走了过来,眼中有一丝兴奋。
张礼点点头,大袖一挥,毫不掩饰的霸气道:“被我压制住了,这次要给妖族几位大圣一个惊喜。”
张礼说完转头看向他,叹气道:“你虽然也领悟一丝浩然正气,但儒道一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得一丝浩然正气已是侥幸,不敢有别的奢求了。”屠千里语气没有一丝遗憾。
当年他嫌儒道修行太慢,转而投身军中主修武道,这么多年虽然也不曾放下儒道,但也就止步于大学士境。
……
“这小子要比想象中更为逆天。”
“庆幸大周能有出如此妖孽!”
李牧走了,在三位大佬们惊叹的目光中策马奔向明月河。
军需营还需要他去主持。
在传令兵的带领下,李牧来到军需营。
“这是军需营新来的主官,李大人。”传令兵介绍完又朝着李牧拱拱手就离开了。
很简单的上任仪式,李牧也知道,他只是暂时顶替。
军需营大帐中,一群官吏看着上首的年轻人,满是好奇之色。
李牧的名声他们知道,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也没想到新来的上司会是这位鼎鼎大名的李大人。
“大人,接下来有何安排。”一名儒衫中年人拱手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是军需营二把手,平时负责营中一切事务安排,算是文官一职。
“营中目前都有什么事?”李牧问道。
“有一批雷神需要运送给前方大军。”
儒衫中年人开口道:“大人您看派谁去押送?”
军中除了十余名文书判司,三名校尉统领军需营六千兵马,还有三万负责押送粮草军需的民夫。
李牧看了看左手方向三名身披盔甲的校尉道:“该轮到谁就谁去吧!”
“轮到末将了。”一名魁梧的校尉出列拱手。
接下来,营中官吏又各自上报了一些事务,让李牧定夺。
一个时辰后,众人才散去。
并不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办,而是没有个主心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担不起。
一开始手下官员不清楚他的为官之道,处处细事禀报,
李牧身为县尊,对这些也都轻车熟路,手一挥,让他们一切照旧,除了一些不能做主的大事不要来烦他。
手底下的官员也都乐得如此。
大周各个机构运转几百年,每个环节都有人各司其职,换做任何人做主官,都能照常运转。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领头能扛事的人。
大周中低级官吏都很有能力,得到李牧的点头,营中一切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他操心。
也就导致了军需营中每个人都很忙,就他最清闲。
翌日。
在营帐中修炼了一夜,李牧走出了大帐。
前方大战还有没开始,但大周军中各部都在紧张的运行着。
军需营同样如此。
李牧在营地中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民夫之外,这里的士卒大都是一些老兵,更有一些已经是残缺了一只胳膊,或是一条腿。
在军中,只要是将军都有着自己的亲卫,军需官也算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将军。
所以也给李牧分配了十名亲卫,不过都是老兵,而且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身上最完整的就是一名瞎了一只眼的老兵,是亲卫队的队长,叫彭三刀。
李牧没有任何轻视,能在边境活到这个年纪,那无一例外都是悍卒。
就拿彭三刀来说,年过五十的他没有丝毫老态,气息彪悍,一柄四十斤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三刀内必然斩杀对手。
大修行者三品的境界,能斩杀刚入宗师境的武者。
这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人。
此时彭三刀十余名老兵就和李牧蹲在军需营后方的一座小山上,俯瞰整个忙碌的营地。
“老彭,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北境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李牧开口问道。
大周军中,对四十岁以上的老兵都是准许还乡的,而且待遇都是非常优厚。
李牧从来都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不管面对何人,都能很快的拉近关系。
彭三刀闻言,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缓缓开口道:“卑职家中已无亲人,脱离了军伍也不知何去何从。”
话说完,其他老兵眼中也是闪过悲伤之色。
李牧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啊老彭,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的随口一问,让别人想起了伤心事,这很不好。
“呵呵。”
彭三刀见李牧一脸歉意的样子,爽朗的笑道:“大人无需如此,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而且军中的很多老兄弟都如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我们来说,也许战死沙场才是最终的归宿。”
“老彭说的不错,”一名少了条胳膊的老兵苦涩的接口说道:“卑职们在军中待了大半辈子,除了提刀杀敌什么都不会,现在年纪大了,就算回乡了,以后的日子也只会是穷困潦倒。”
“怎么会贫困潦倒,以你们的身手到大户人家做个守卫统领那是绰绰有余了吧?”
“大户人家?”另外一名老兵苦笑着摇头道:“大都城中,有实力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们这些粗汉,而普通的一些却根本不敢用我们这些杀才。”
“不敢用?”李牧疑惑。
“军中之人,杀伐气息太重,一言不合就血溅五步。”
李牧拿出了烧刀子请老兵们喝,听着他们说着话。
老兵们喝了一口,眼睛都直了起来,这个酒他们知道,听说是军帅才能喝的酒,军中也有一些斥候偶尔会拿出来炫耀。
没想到他们也有幸能喝到,老兵们贪婪的问着酒香,小口的喝着。
喝起了酒,有老兵讲起了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