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道对天牢之中的那人也并无多大恶意,是以便拿起望月酒的酒壶扔到里面。
但听酒壶咕噜咕噜直接入内,也并未受到任何阵法阻扰,当翻滚了一阵之后,易无道听到天牢有人伸出手将酒壶接住。
“嗯……这酒当真是上乘!”洞中之人冲着酒壶内深深嗅了一下,良久方才叹气道:“若老夫能每日饮这望月酒,即便将我生生困在此地也是心甘情愿,只可惜……”
易无道心中一凛,听闻这洞中之人所言,似是被困在此地无法脱身,遂再度张口道:“敢为前辈所谓何人,为何被困在此地?”
洞内那人并不理会易无道,闻了一阵酒味之后,口中顿时生出馋液,吧唧吧唧嘴,扬手拿起望月酒的酒壶对着自己嘴巴不住晃动,希望内中残酒可入口中。
“滴滴”只听几声响声,在洞中之人努力下,酒壶之中当真有些残酒掉入口中。
洞内之人竟像是尝到了琼浆一般,不住赞叹好酒,深深沉醉在望月酒中。过了好大一阵,洞内之人长长吐出一口酒气,极为满意道:“小子,明日在拿这酒来。我可教你那同门剑法,绝对胜过这区区东皇剑派。那什么同门前三,也自不在话下。”
易无道眉头微微一皱,沉吟道:“前辈身份不明,我如何敢相信前辈之言?”
“哼!”洞内之人冷冷一笑,道:“我傅雷之名你可是听过?”
傅雷?易无道搜刮前世记忆,也未曾有这名字,摇头道:“晚辈未曾听过。”
洞内久久没有回声,良久方才叹气一声道:“也罢,我被困此间已是五十年有余,你等晚辈未曾听过也情有可原。今日老夫也是兴致极佳,你若信得过我傅雷,明日便让我一壶望月酒,门中前三之事自然包在我身上。”
易无道依然还是皱眉,问道:“可否看前辈一眼?”
“万万不可。”洞内傅雷断然道:“这洞内剑阵极为可怖,你若贸然前来只恐万剑穿身。而我亦无法出去半步,若你我日后还有缘,那自有相见机会。”
“前辈可是与东皇剑派有所过节?”易无道试探性问道。
傅雷沉声道:“过节倒是谈不上,我所困此地不管东皇剑派,至于何因,你也无需多问,明日送上望月酒便可。”
易无道还想跟洞内傅雷多交流几句,谁知傅雷声音渐渐隐退道:“你莫猜测我身份,在东皇天牢之中各种惩罚层出不穷,你自求多福便是。”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后,那黝黑的洞内一丝声响也没有了,易无道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外面呼呼风响。
就在易无道沉思之际,洞内再度生出变化,无数剑气横生,尽数涌向易无道。
这天牢当真是劫难众多,也不知修为差些的弟子如何躲过?
其实易无道并不知道,这天牢内有无数阵法,阵法会根据受罚者实力散发出相应实力的劫难,像易无道这样,之前可轻松破开魔障之人,后面所遇到的劫难自然是比其他人困难许多。
周围凝聚出来的剑气,虽然没有方才洞内剑刃厉害,但周围剑气数量众多,宛如潮水一般一同涌向易无道,似乎想让易无道在这阵阵剑气中筋疲力尽。
纵然如此,易无道也是并未有任何慌乱之色,手中断月剑冰火两种气息不断交换,这天牢之中也是一会赤红一会碧蓝,而那些剑气虽然众多,但内中蕴含气劲并不强大,易无道只是在自己周身处凝练了一个剑圈,那众多剑气便无法冲破而来。
但让易无道惊讶的是,这剑气似乎层出不穷,从周围岩壁内呼呼飞出,自己已经抵挡了几百剑气,可看周围情况只怕还没有停歇的念头。
好在易无道并非灵修之人,灵修之人全靠丹田灵气支撑,若是灵气耗尽便和常人无异。而易无道走的是武修之道,体内是武劲,主要靠的是肌肉之力,而那日日夜夜锻体,已可使易无道做到气劲绵长,生生不息。
面对这周围剑气,也可做到游刃有余,不慌不忙,手中长剑不紧不慢,有攻有守,让周围这一众剑气也是毫无办法。
但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周围剑气突然一敛,所有劲气全部消失。易无道收剑凝神观察四周,发现周围一阵寂静,便是灵气也是毫无半分。
心中微微一松,易无道便欲靠在一处崖壁上打坐,只是当刚刚入座之后,便听到那黝黑洞穴之内传来了细弱蚊鸣的低语之声。
心神一凝,易无道听到了方才那名为傅雷老者的声音隐隐传过来。易无道急忙将内劲运到耳穴之内,立时这听觉便是提升了几个阶层,原本还是虫鸣之声,此刻已是清楚传入易无道耳中。
“老夫劝你趁早放弃兽王宫的主意。”傅雷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
不想洞内对话竟和称霸蛮荒的兽王有关系,同时易无道也极为好奇,在东皇剑派内究竟是谁想探知兽王下落。
只听一声轻笑传来,笑声中夹杂着冷漠之色:“傅老前辈,晚辈知您平生最是好酒,这是晚辈特意为您准备的上等佳酿,你先品尝品尝。”
这声音竟是出自江楚歌!
易无道眼中几道精光闪过,万万想不到江楚歌竟也同自己般,想打兽王的主意。
随后易无道便听到哐当一声,似是酒瓶破碎,同时傅雷更是怒声道:“你也太小看我傅雷,若是轻轻松松被你一坛酒给收买,那我岂不愧对兽王之恩?”
江楚歌重重叹气一声道:“傅老前辈,恕晚辈直言。当年兽王不过助你微薄之力,何苦让你为之付出五十年岁月,在这等地方蹉跎岁月?你若是想明白了,这里面剑阵自然是困不住你,何苦呢?”
“我傅雷做事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年被困在此地那是我实力有限,跟兽王有何关系?我看你还是速速离去,你这几年间不断劝我,再多说也是无意!”虽然是旁听,但仅从语气之中易无道便可想象到这傅雷定然是一脸笃定决然之色,万不给江楚歌一点转圆机会。
那边江楚歌冷冷一笑道:“还望傅前辈多加考虑,日后前辈若是可脱离此间阵法,晚辈也自会恭送前辈回山。”
傅雷只是沉沉嗯了一声,也并不说什么。那边江楚歌退下去,随后是嗡嗡一阵响声,似乎是石门关闭声音。
易无道双眼紧紧盯在黝黑的洞内,看来天牢之中还有诸多秘密,也不知这傅雷究竟为何人,便是江楚歌这等傲然之人也对其恭迎三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易无道是被一道道剑气所惊醒的。
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断月剑不断挥手,抵挡天牢阵法的剑气,又是一阵持久战,挡住几百剑气后,这周围剑阵方才安歇。
“想不到天牢中的剑阵还真是不死不休,若换成其他弟子成天被这些剑阵折磨,只恐是要发疯。”易无道暗自摇头,设计东皇天牢这人心当真是狠。
再过一会,苏嫣然和杨万里两人随同而来。苏嫣然自然是为易无道准备了众多菜肴,望月酒也是拿了四五壶,看到易无道眼中欣喜之色,苏嫣然也是低声问道:“不知这些酒可够?”
“嗯……中午再多拿些。”这些酒对易无道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一想到里面那位傅雷,便觉这些就万万不够。
杨万里冷冷哼道:“此处天牢,岂是让你吃喝玩乐,坐享清福之地?”
易无道亦是讥讽回击道:“这天牢内中魔障和阵法太多薄弱,奈何不得我,此事怪我喽?”
双目爆射出精芒,杨万里嘴角扬起一丝不屑之色:“我可不信你这废物能在天牢中撑过三日,纵然魔障你可破去,但内中剑气却是每日每夜都会无休止散发,只等你在剑阵中筋疲力尽,心理崩溃。”
易无道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连声赞叹好酒,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杨万里言语一样。
“易无道,你可莫要嚣张。三月后我自会让你扫东皇城所有茅房,那时你若还能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我才佩服你。”杨万里越说越是不屑:“你一个废物之人,苏嫣然一个资质凡凡之人,你两人能有什么能耐?还想入门内三甲,当真是天大笑话。”
苏嫣然微微低头,内心之中也是极为惭愧。
“现在无需争辩,三月后自会见分晓。”易无道喝着酒微微道:“你眼光有限,教不了苏嫣然,但我易无道却可让苏嫣然仗剑东皇,你我孰强孰弱,日后再说。”
“哼,你二人每日有三次见面机会,分别为早中晚饭期间,饭后半个时辰你二人可在这地方传授剑法,但若超时,这阵法便会自动将苏嫣然也困在天牢之中,你二人好自为之,我也是不再打扰你二人。”杨万里叮嘱完之后,便离开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