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沐千雪的晋升外门宗主只是抬起眼睛瞄了一下,随后就继续追寻这空间中的剑意。
沐千雪平静道:“参悟剑意吧,此处剑意不仅可以提升剑法,最重要的是还有机会从这鬼地方出去。”
“但是此地剑意太过凌厉,所蕴含的时间法则更是游走不断,我根本抓不到。”
“你可还记得当日战剑邪客时,我二人所用的时间之境?”
“你是说未来之境和过去之境?”
“正是,这两种时间法则一同施展,威力恐怕不弱。”
易无道眼中亮了亮,目光环视周围一丝一缕的剑意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二人一同施展时间法则来捕捉这些剑意。”
“正是。”沐千雪默默的点了点头,断月剑抽出来,当先对着一道手指大小的剑意追击过去。易无道急忙跟在她后面,龙渊剑上绽放出点点星芒,未来之境施展出来!
两人心有灵犀,在易无道这边施展出未来之境后,断月剑上光华一亮,时间波纹涤荡出来,过去之境从剑尖之中吐露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法则一同涌动向那道剑意,这一丝剑意上同样释放出时间法则。
当三道时间法则撞击在一起时,嗡的一声,那一缕残留剑意居然凭空消失。
怔了一下,易无道皱眉问道:“残存剑意怎么没了?”
“好像……是被吞噬了。”沐千雪指着自己道:“这一缕剑意被吞噬入我体内,似乎我对时间法则的领悟也多了几分。”
易无道大喜道:“那咱们联手,将这里的剑意都吞噬了。”
断月剑和龙渊剑双双出动,未来之境和过去之境每次交织都会将残存在此的剑意给吞噬,有时是进入沐千雪的体内,有时是进入易无道体内,虽然只是一丝一缕的剑意,但对了两人时间法则的增进却是大大的。
只是短短一天时间,两人吞噬了近百道剑意,平均下来一人五十道,就是这短短五十道剑意,就将两人对时间法则的掌控度提升的比空间之法还要厉害。
“之前我还以为空间之法已经算是略有小成,但现在观时间之法,方知天地法则的深度和广度都非我等可以猜度的。”易无道坐在地上,一边吸收周围的天龙精元恢复实力,一边带着敬畏之色看向此地飞流不断的剑意。
“你说悲痛老人剑法已入‘道’的境界,何为‘道’?”沐千雪挨着易无道坐下,淡淡问道。
“练剑之人,先成剑气,在凝剑意,后具剑魂,终始剑道。”易无道目光有些游离道:“气、意、魂、道,这是四重境界。一个人修炼可以从武相境进入武师境,但是剑法上的四重境界却是靠天赋、机缘和努力,缺一不可。”
沐千雪点点头,道:“练剑之人千千万,万分之一才可参悟出剑意,更不要说剑魂和剑道了。”
“你那本清瑶剑谱,若是修炼到极致,也可以有机会达至剑魂境界。”
“你怎么知道?”
“以前侥幸见过一本剑魂境界的剑谱。”易无道低着头道,他何止见过,前世身为剑皇便是剑魂之境。
沐千雪怔怔了片刻,问道:“可否十分剑意,便可入剑魂之境?”
“不是。”易无道直接摇头道:“想我体内封存了上古吴王的十分杀伐剑意,但日后就算我能够施展这十分剑意,若无机缘若无悟性,它依然无法迈入剑魂之境。将剑意凝练到十分,只是晋升剑魂之境的条件之一。”
沐千雪手抚断月剑,感受着长剑上的寒气,嘴角不禁扬起了一道自信弧度:“不论这剑修之路何其艰难,何其艰险,我自会持长剑,修成大道。”
之后的一月当中,两人都在用时间之法吞噬剑意,这空间内的剑意千千万万,被两人吞噬了这么多也没让外门宗主发现,在外门宗主眼中,这两人不过是用剑法合击,然后也没有抓到任何剑意。只看的他无奈摇头,原本还期盼两人能够帮助他勘破里面的剑法,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门宗主越来越不将希望放在两人身上了。
随着易无道和沐千雪两人吞噬的剑意越来越多,堆积在两人体内的时间法则也是越来越多,这些法则或是融入体内或是被炼化,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两人在时间法则上的进展可谓是神速,同时通过吞噬这些剑意,两人也终于看到了这些剑意中的画面,那一道道画面在两人脑海中连成一片,大致画面两人也都是看到。
万年前,悲痛老人想要通过时间法则复活初见姑娘不成,随即退而求其次,剑斩长龙,利用天龙之骨开辟出这一团空间,将初见姑娘和藏剑锋等景物一一复原,两人就在这空间之中生活安度。但是过了二十年后,悲痛老人突然一剑斩了幻化的初见姑娘,从这空间之重扬长而去,未曾归来。
“这悲痛老人跟初见姑娘得以重归于好,已是最好结局,为何悲痛老人最后要将幻化的初见姑娘给斩了?”沐千雪低声在易无道耳边问道:“难道悲痛老人的剑意依然摆脱不了决然二字?”
“你还记得在藏剑峰山顶的那团纸条吗?”
“只如初见?”沐千雪眼睛一跳道:“我明白悲痛老人为什么会斩了初见姑娘了。因为此处空间中的初见姑娘,终究是假的,一切都是幻化出来的,这并不是悲痛老人所想要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悲痛老人最后斩出的那一剑,怕也是心痛至极……这里的初见姑娘再好再真实,可终是悲痛老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嗡嗡--
在易无道沉思领悟之际,整个剑意空间都是剧烈颤抖起来,游走在空间中的剑意速度加快了数倍,一个个宛若流星一般飞速流逝。
“这、这是怎么回事?”外门宗主大声喝问道:“剑意空间存在了上万年,怎么会坍塌?”
身在易无道一旁的沐千雪同样也是有些怔怔的盯着易无道,她能感受到剑意空间的震动多半跟易无道有关系。
剑意空间颤抖频率不断加大,但是易无道宛若没有跟感受到一般,目光游离,嘴中不断喃喃:“只如初见……只如初见……”
“是这小子搞的鬼?快让他停下来!”外门宗主大声呵斥道:“这里是我天门岛外门最为依仗的地方,岂能容你毁去?”
外门宗主十指翻飞,直接对易无道轰出了十道剑意,竟是直接下了杀手。
沐千雪断月剑一竖,直接挡在易无道身前,领悟出来的时间法则在此刻发挥出强大威力,长剑一挥,剑意轰出,迎击过去。虽然沐千雪的剑意远远高于外门宗主,但是两人的境界差距实在太过巨大,沐千雪只是挡住了一击,身子就被轰飞。余下九道剑意未曾受到任何影响,披靡的打在易无道身前。
易无道依然是一副幽幽的样子,对于这些攻过来的九道剑意看也没看,随手一扫,轰的一下,外门宗主攻出的这些剑意就消散于无形之中。
“不可能!”外门宗主眼睛和嘴巴都是惊得大大:“你一个武师境一脉怎么能挡住我武王境的剑意?”
呼呼呼!
外门宗主持剑而上,长剑被他催动的明亮如日,带着不可一世的剑意刺向易无道胸口。
“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外门宗主耳边传来这四个字,之后空间中的剑意全部朝向她席卷过去。
额头顿时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外门宗主哪还敢再攻击易无道,长剑一扫凝成一个剑圈将身体包裹住。
轰轰轰……
一叠震响,周围剑意疯狂砸在外门宗主撑起的剑圈上。但是让这位武王境宗主骇然的是,这些剑意的威力太过强大,他只是抵挡了十几道剑意,手中的长剑就被震断,又用劲气抵挡了几道后,身子就被轰飞,口中带血,样貌惨状,身上气息也是极为不稳,一副畏惧的样子看着易无道。
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易无道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还是痴痴傻傻的坐在原地,口中反复念叨的就是“只如初见”四个字。
这藏剑峰最上边一层的空间,终于是支撑不住,大片大片的碎石开始从头顶上落下来,一块块砸在地面上,但这些石头若是落到易无道头上三寸,就会被一股强烈的剑意轰碎。
第三层轰塌的速度很快,只是几息时间,藏剑峰第三层就彻底消失了。这边的举动将剑无尘、剑无心、剑无痕三人都是引来,看到外门宗主一副重伤的样子,皆是骇然道:“宗主,这第三层发生了什么?”
“剑意空间……剑意空间要毁了!”外门宗主虚弱道:“不知道会不会伤到龙骨……”
“啊?剑意空间怎么会毁?那可是悲痛老人残留的剑意啊!”
“是易无道!”外门宗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道:“不知道他领悟了什么,整个三层空间的剑意都可以让他御动,连我都不是他对手。”
“嘶--”剑无心三人闻言都是齐齐变色。
“你们看那边!”剑无尘指向藏剑峰第三层,那边已经没有山洞遮掩,几人可以清楚看到,在第三层的上空无数剑意如流星一般旋转,而在这些剑意的下方正坐着一人,正是易无道。
“难道这小子要将这些剑意都给吞噬了?”剑无心喃喃道:“悲痛老人残留下来的剑意,何等精妙高深,他一个后辈是怎么参悟的?”
“不、不知道……”剑无痕连带苦涩:“先是领悟第二层的时间法则,现在连宗主都参悟不透的第三层剑图,也让这小子跟领悟了,而且……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半年时间,而咱们在这里呆了近百年,第二层却还参悟不透。”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剑无痕重重叹口气道:“虽然我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剑道天赋远远碾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