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就这么看着自家少主面色变换了整整一整个宴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搞得他非常担心,这到底是醒酒了…还是没醒酒啊?
还有……对面的那位陆峰主,您能不能别再用那种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看着这边了行吗?
知道的是知道您和我家少主有私仇,不知道的还以为云霜宗和北寒宗不和呢。
侍从内心泪流满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从,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好在这种怪异的气氛才持续到宴会结束,谈判开始,谢衍又重新叫宴会上的奴仆送上了新的酒杯,,emmm,好几个。
顾瑜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懒懒地看向下座的众人,指尖在暗金色面具上轻轻敲了敲,他没有说话,只是这番动作一出,一旁一直侍立在他身侧的一名黑衣女子站出身—
“想必这段时日,各宗门早已商议好该拿什么来赎回你们的弟子还有另一半秘境的控制权了。”
“那么现在,你们的那些交换物,可以一一呈上来,若是让我们尊主满意,交换自然可以达成,反之,…”
黑衣女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下面所有人都懂她的意思。
顾瑜附和地点点头,同意了自家右护法的说法。
今日难得所有宗门齐聚,他司冥殿常年在外各地的右护法为了防止意外也赶了回来,至于左护法,他给霍祁安排了监视各宗门住所的任务,想必趁此机会他会和沈渊再次接触。
只是没想到,陆封寒居然也会出现…明明原著里他这次只是暗中保护,甚至连面都没露过,现在居然都坐在云霜宗席位上了!
想着顾瑜都觉着脑袋疼,手中的酒杯送至唇边,顾瑜喝口水压压惊,他也不太能喝酒,杯中的酒喝了两口觉得有点呛,就暗中换成了水。
至今顾瑜还不敢看向陆封寒那边,心虚与愧疚感在心头盘旋,师尊他…是不是为了'顾余'所以出现在这的?
陆封寒静静坐在座位上,目光自对面移开看向上座,那人还是没看他,心下惨然。
到底…为什么不肯看他呢?他所有的期盼隐忍,在这人面前仿佛都是个笑话…
手中的酒浓烈灼舌,明明不算琼浆玉液,可陆封寒却忍不住一口一口往唇边送,仿佛这样就能冲淡胸口那股艰涩。
“叮~”
手指上那枚银环戒指与玉石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陆封寒怔了怔,目光愣愣地盯着戒指,直到身旁的陈岘侧过身来,“陆峰主,那些宗门的物品都已经送上去了。”
“嗯。”陆封寒回神,摘下戒指,便有一股灵力托着这枚戒指直直飞往上座那人身前。
顾瑜张开手掌,那枚银环戒指便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掌心,这枚戒指实在是眼熟得很,与他之前换下的弟子服一块放在魔尊的储物戒里的那枚长得一模一样。
忍住了去看陆封寒的欲望,顾瑜将灵识探进储物戒,查看里面的物品。
不得不说,云霜宗是舍得下心血的,储物戒里的物品除了许多在外界都能被修士争抢的灵器灵药外,更令顾瑜惊异的,是还有连分神期修士都能够使用的丹药灵器。
云霜宗这么慷慨的么?给死对头魔尊还专门准备了用得上的东西?
顾瑜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原著还不至于连云霜宗送的储物戒里装了啥每一样都细致的描写出来,因为重点也不在这。
他盘了盘这枚银环戒指,下意识地便将它戴在了左手指上,下一刻,一枚翡翠绿的储物戒便激射至他面前。
顾瑜纳闷地看向下座的谢衍,接下了戒指,奇奇怪怪地,怎么今天这人像是吃了枪药似的?脸还有点泛着红,不会…是还没醒酒吧?
想着,灵识便探进了储物戒,嗯,这回里面的东西正常多了,倒是没有了那些分神期修士用到的物品。
收回了纳闷的心情,顾瑜将接下来的那些宗门送上的物品一一看了看,这些人倒是都挺老实,用来交换的都让人挑不出错处,不过…魔尊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
谢衍看着上座那人将陆封寒送上去的储物戒随手戴上了,心里一股子说不出的郁气涌了上来,明明想着要冷静些,手中的储物戒却仿佛不受控制地冲了上去。
谢衍无奈地闭了闭眼,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面上又染上了屡屡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他一定是还没醒酒,他想。
不然,怎么会屡屡犯蠢,做出傻事,根本就,一点也不像他…
陆封寒看着上座那人动作自然地将那枚银环戒指戴上,他银白的瞳孔亮了又黯,就像是他的一颗心,反反复复地在冰冷与炙热中挣扎不安。
他的阿余,总是喜欢给人希望,然后又狠狠地浇灭希望的火光…不是吗?
可为何,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一切,却还是…自甘情愿地,飞蛾扑火呢?
明明早在知道真相,早在知道这人的身份的时候,就该清醒地斩断情丝,他修的…难道不该是冷情冷性的功法吗?
可为何…一颗心,跳得这般厉害…仿佛是要被灼热得,烫得化掉了呢?
将他拉下神坛,就不该妄想置之不理啊,他的阿余,就算是现在逃,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现在…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的阿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