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主事的说了,这里最迟两日内就得腾出来,所以你们都给我麻利着点,要是耽搁了新主子搬进来,可仔细你们的皮!”
宸元殿门口,一道穿着红色宫服的太监,操着尖细的嗓子喊着。
闻言,进进出出的宫人们更是不敢丝毫的懈怠,步伐迈的更为紧密,将先前主人的东西,尽数的清理了出来。
殿外。
虞弥静静的站立在宫门不远处的台阶上,背对着宫门处,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如此的搬进搬出。
虞弥伸出手,阳光透过指缝,哪怕抓不到什么,也比冰冷的室内好的多。
也是奇怪,不过几日功夫,原本久违的春意,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突然觉得肩上一沉,虞弥回头看去,应心将外衣罩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外头风大,还是进去吧。”
虞弥摇了摇头,执拗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看着她这副落寞的样子,应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宽慰她,虽说这一切的结果,是娘娘自己的选择,但是面对心爱的人登上了高位,自己却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可是应心不知道的是,虞弥之所以一直站在日光下不肯离去,并不是伤春悲秋。
虞弥轻轻转动着侧脸,原本余光中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她眼前。
……
勤政殿的高台之处,慕容彻看着不远处的雪白倩影,明明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是她那样遗世独立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叙述一切了。
虞弥看着那抹玄色的身影,嘴角甚至连一丝弧度都弯不起来。
她就是要在慕容彻的眼前站着,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做了怎样放弃她的决定,日后若是发作,便是彻骨的痛不欲生。
……
徐良站在慕容彻的身后,斟酌着开口:“陛下,其实……就算是为了保护虞娘子,您也可以前去看望一下她的,免得……”
看着慕容彻站在这里,但是他的心早就飞到了虞弥那里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动过,就这样直直的望着远到看不真切的身影。
未尽言,慕容彻又岂能不知。
若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害了的,只会是她。
“徐良,对于她,朕已不能再承受任何的风险了……”
“封地藩王四起,朕只能亲自去平乱,朕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吃人皇宫里,朕怕……护不住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日在殿上,那道旨意未宣读,否则……”
说到这里,徐良也是一身冷汗,后怕的要命!
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虞弥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若是真的如此,她活不了的。
“陛下,您这一番苦心,娘子会明白的……”但徐良说着说着,底气便不足了起来。
慕容彻无声的苦笑一声。
连徐良一个知情的人,都不肯相信。
她,那样一个天真执拗的小傻子,又怎么肯相信呢?
自己已经伤害过她一回了,这一次不能再让她涉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