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孙桂芝拿着十几块钱坐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哪有这样的?还钱就还钱,还想打人。要不是她四个儿子都打不过,她一定叫他们好看。
“冠生兄弟,真有你的。”出了院子,钟国良朝郁冠生竖大拇指。
“一般一般......”郁冠生谦虚道。对付泼皮无赖有对付泼皮无赖的方法,正好好久都没有松筋骨了。只是他不是这村里的,可以轻轻松松走,就怕给国良兄弟惹来什么麻烦。
钟国良看穿郁冠生的顾虑,笑道,“没事,他们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被你打怕,不会想着多生事了......其实我赞同你的想法,去公安局接受教育挺好的,不过就怕菊芳婶子担心。”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菊芳婶子觉得怎么样......”
钟国良点头,“好主意。可以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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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北市?”被“赎”回来的钟不文对着陈菊芳“嗤”笑一声,“不用了,我在家挺好的。不打扰您老和您儿媳妇过好日子。
之前去怎么不想着我?哦,现在我犯事儿了,丢您脸了,就想让我走?想都不要想,我就是要在红星村把钟家的名声败完,叫您下去后都不好意思见我爹......”
“不文,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罗桂兰作为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真是个没良心的,这都是什么钻心窝子的话啊?
“我就这样说话,怎么滴?是不是想教训我了?您这老胳膊老腿省省吧......”
钟不文翘腿斜嘴,一副拽样。然后不出意外地被郁冠生收拾了。
“你谁啊你?”钟不文被打蒙了。“我认识你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教训你的人。”郁冠生话不多,见菊芳婶子没意见,又给钟不文收拾了一顿......
两天后。
一行人押着暂时老实下来的钟不文上去北市。这次罗桂兰也跟着,还让钟国良抱上了她的电视机,要不是两把电风扇不好带,那肯定也要带上的。
不过怕贼惦记,罗桂兰藏了很多地方终于把风扇藏好了,又在外头挂了三把锁,才安心跟着一起上路。
“早知道就不来了......”罗桂兰坐在火车上,感觉胃被吐空,一条老命都要丢了。
钟不文抖着腿,嘲笑道,“婶啊,不是我说你,都七老八十了,还出来干什么?早知道就不来,你别来嘛,还收拾这么多行李干什么?
我们几个人的东西都没婶你一个人的东西多,怎么什么破布条子都要带啊?你儿子、儿媳妇不是有出息挣大钱了吗?叫他们给你买呗,要这些破烂玩意儿干啥......”
“不会说话别说话。”郁冠生踢钟不文一脚。
钟不文吃痛,低声骂骂咧咧,而后脸朝一边去了。搞半天他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住一个院子的同志,有什么资格来管他啊?
“桂兰,你别想着坐车难受就不会这么难受了。”陈菊芳来来去去也坐过几次火车了,看见老姐妹一副难受样,传授了自己的经验之谈。
这话说的不跟白说一样嘛?她就是难受啊。罗桂兰继续对着窗外狂吐,心里后悔得要命。要不是儿子几人轮番劝,她才不来呢。她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多潇洒啊......
钟国良没想到他娘对坐火车的反应会这么大。小妍提前备的晕车药,对他娘没什么作用,其它方法试来试去,效果也甚微。倒是拿着小妍做的驱蚊香囊会好受点。
“儿啊,还有多久到啊?”罗桂兰又吐了一阵,再一次问道。
“快了,明天早上。”
“桂兰,你再睡一觉吧。再睡一觉就到了。”陈菊芳提议道。
“哪里睡得下啊。”罗桂兰闻着难闻的气味,再次怀念起自己在家吹风扇、看电视、吃西瓜的好日子。要不是菊芳说北市能挣大钱,她真不乐意来的......
第二天早上火车到站的时候,罗桂兰已经是一副虚脱模样。钟不文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郁冠生压制了一路,憔悴得很。见这会儿郁冠生还硬拽着他走,急眼了。
“干什么?大家都歇着,你拽我到哪里去?”
“去你该去的地方,放心,给你找了个好去处。”郁冠生笑笑。得了菊芳婶子的首肯,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钟不文看见郁冠生笑,顿觉毛骨悚然,“我不去。娘,我不去。你们想把我扔到哪里去......”
“不文,你去吧。”陈菊芳摇头叹气。
“娘,你要是让我去,我恨你一辈子。”
“不让你去,我就是害了你一辈子。”已经决定了的事,陈菊芳也不再纠结。“冠生同志,真的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说着郁冠生便领着钟不文朝钟国良几人的反方向走了。
“诶诶诶,好歹让我歇歇脚,吃个饭吧?”钟不文不甘地嚎两嗓子。
郁冠生不为所动,领着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到达一个封闭的砖厂。这个厂的厂长是他一个老战友,为人向来严厉,把菊芳婶子的儿子放在这里,不仅能接受管束,还能挣钱还自己欠的赌债,一举两得。
“冠生,放心,既然是你领过来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关照的。”赵老五拍了拍钟不文的肩膀,勾笑道,“你小子,就在这里好好干吧。”
钟不文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脸,揉揉快被拍塌的肩膀,一脸欲哭无泪。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还不如让他在红星村自生自灭呢!这个什么关生凭啥管他家的事啊?他以为他谁啊?
“谢了,老五,改天请你吃饭。”郁冠生道谢,准备离开。
“好啊,还得上次那家啊!”
郁冠生点头,“必须的,那我先走了。”
“去吧。”
“诶,冠生哥?你哪儿去啊,把我也带走吧!”钟不文死死拉住郁冠生,满脸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