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疗馆。
纪今歌心头闪过一丝熟悉感，好似这三个字在她记忆里出现过。
她拧着眉，忽地想起在贾华尸体发现的那晚，她和戎锦一起吃饭时，宋嘉佑也提起过理疗馆。
所以，宋嘉佑口中的理疗馆会是眼前这一家吗？
“警察同志。”小丽说：“当初我偷偷进来时，没敢往里面走。”
她怕自己消失的时间太长，会引起周医生的注意。
纪今歌嗯了声。
她四下观察之后，选择了中间这条走廊。
与隔壁诊所相比，这理疗馆里四处飘散着一股馥郁的花香，但这花香不足以掩盖在空气中的妖气。
不知是深夜，还是受隔壁诊所的影响，这理疗馆内竟然空无一人。
放置在馆内的院灯朦胧，冷冽的风夹杂着秋雨，使得整个理疗馆阴气森森。
小丽双腿发软，连舌头都在打颤，“警察同志，我、这里、这里……怎么这么恐怖。”
上回她来的时候都还没这样的感觉。
纪今歌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回诊所里等我吧。”
她是个人类，万一出现紧急情况，她怕腾不出手去保护她。
小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都走到院中央了，她一个人不敢回去。
“我、”她沉了沉气，“我跟你一起，我先在回去……不敢。”
纪今歌视线落到她身上。
小丽再三保证道：“我不乱跑，不会给你添乱的。”
纪今歌回头看了看院里朦胧的光景，沉了沉声，“行，跟紧我。”
小丽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
这主干道看着不长，一旦踏上去，便感觉度日如年。
四周很静，静到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沿着中干道走完，纪今歌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扇电梯门。
——电梯么？
可整个理疗馆加上顶楼的花园，也才两层。
纪今歌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看见电梯门只有向下的按钮。
她忽地有些明白了。
纪今歌伸手按下了按钮，但等待她的不是电梯门大开，而是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耳朵，再看小丽时，她耳蜗里已经流出了鲜血。
“小丽？”
“唔。”小丽捂着耳朵，痛苦地低吟了声，脸上也尽是痛苦之色。
“什么人！”
警报声过后，又是一阵匆匆步履声传来。
纪今歌抬眸，便看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妖族冲了进来。
“是人类。”
这两人并没有发现纪今歌身怀妖珠。
“不过就是两个人类，杀了便是。”冲进来的人说罢。
纪今歌眼神微凛。
这两妖完全不把人当做生命，说杀就杀。
说着，其中一妖就朝小丽砍了过去。
小丽尖叫了声，顿时便吓晕了过去。
纪今歌：“……”
眼看着利刀就要劈在小丽身上，劲风削断了她的头发。纪今歌忙抓起那妖的后领，一甩，就将他与小丽拉远了距离。
纪今歌的这一举动，也成功引起两妖的注意。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交换了个眼神后，又朝纪今歌这边冲了过来。
这俩妖应该是理疗馆的保安，实力不低，甚至都快赶上牧津了。
纪今歌身形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了俩妖的攻击。
在躲避攻击时，她也顺带摸出了别在腰间的枪支。
枪？
两妖看到纪今歌手里的枪，都愣了。
在国内，妖族与人类一样，私自佩戴枪支是违法的。
枪这东西，也只有行动队有。
“她是行动队的！”
一妖惊呼道。
“管她是不是行动队的。”另一妖恶狠狠道：“她现在已经发现会所了，不弄死她，我们都会死。”
话落，两妖再次冲了过来。
纪今歌身形一跃，她踩着一妖的背，借着力，一脚踹在了另外一妖胸口。
被踹的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打斗还在继续。
纪今歌之前的训练还是有用的，对上这两只实力不低的妖族，她也能得心应手。
又不知多少个来回后，两妖已然占了下风。
纪今歌半蹲着身，膝盖扣着一妖，枪支则抵在另外一妖的额头。
行动队这枪，令多少妖族闻风丧胆。而且实力越强，这枪的威力就越足。
纪今歌单手摸出手铐，分别铐在两妖的左手和右手上。
“这电梯是怎么回事？”
她冷声问道。
“需要会员才能下去。”其中一妖回答。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神里还有惧怕之意。
这两妖可能也没想到——一个人类能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隔壁诊所的会员？”
“是。”俩妖连忙点头。
“地下是什么？”
俩妖沉默，都没有开口。
纪今歌也没催，而是掰了掰枪上的扳指。
“啪嗒。”
这声音似乎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特别明显。
“吸人精气的场所。”其中一妖连忙回道。
纪今歌蹙眉。
看来这诊所还挺有手段，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打开电梯。”
“我们打不开的。”两妖如实道：“也没那么个权利。”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隔壁的周医生。”
纪今歌唇线敛紧，暗暗思忖。
稍稍，她抬眸看了眼那电梯——如果她强行打开的话，只怕又会是警报声不止，干脆先把这两妖带回行动队，仔细审查一番。
纪今歌拽起两妖，“跟我回行动队。”
两妖一听，瞬间垂头耷脑。
纪今歌又看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丽，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
“醒醒。”
“小丽，醒醒。”
“小丽。”
连续喊了三声后，小丽这才悠悠转醒，等她睁开眼，看见被纪今歌扣着的两妖后，又控制不住地尖叫了声。
纪今歌：“……”
她不禁揉了揉耳朵。
她这耳朵禁不起这样两次三番的摧残。
纪今歌也看向两妖怪——原来是，他俩被自己打败后，身上便露出了妖怪特征。
小丽拽着纪今歌的袖子，几欲要昏过去，“他们、他们……”好奇怪啊！
“没事。”纪今歌安抚了声，“有我在呢。”
小丽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从地上起来后，四人便朝外走去。
两妖走在最前面，纪今歌中间，小丽则走在最后。
院中阴气森森的氛围并未消失，小丽不由得靠近了纪今歌，她不安分地望着四周，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她许是太害怕了。
好不容易走出诊所，小丽腿一软，惊惧地几乎要跌坐下去。
她知道周医生暗地里做了害人的买卖，没想到这买卖竟如此的……荒唐与邪恶。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吗？
如果有，那以往办理会员的那些人也都是妖吗？
纪今歌刚带着三嫌疑人走出诊所，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她朝声源处看了过来，就看见一辆警车快速朝这边行驶过来，几秒钟后，便停在了诊所门口。
少许，门打开，凤娴和白丞从里面走出来。
白丞刚从死者家里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同凤娴赶来了诊所。
“凤队！”
纪今歌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凤娴嗯了声，开口：“陆队还在审讯周医生，他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我和白丞过来帮忙。”
纪今歌点点头，她推了推手铐铐着的两妖，“抓到俩犯罪嫌疑人。”
“怎么回事？”凤娴视线落到两妖身上。
“说来话长。”纪今歌三言两语地总结了理疗馆的事，“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今晚收获很大，也超乎她的意料。
说着，纪今歌又看向了白丞，“胡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忙。”
不等白丞开口，她便补充道：“医院里那些病人，我能察觉到他们精气流失，但具体的我看不出来，需要你帮忙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