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今歌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这两天忙着南丹乡的案子，她也没好好睡过觉。
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
下了一整夜的雪，冬阳照在雪地上，折射出的光稍稍有些刺眼。纪今歌挡了挡窗外的视线，等眼睛适应后，便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醒了？”
小旅馆房间面积不大，陆爻一进门就看见了醒来的纪今歌，“给你带了早点，起来吃点。”
“嗯。”
纪今歌抬眸看向陆爻，脸蛋有些泛红。
她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昨晚上那几幕。
“雪已经停了。”陆爻轻声道：“等吃完早餐，我们就回南城。”
纪今歌麻利地穿好衣服：“好。”
小镇并不繁华，又加上临近年关，镇上不少店铺都关了门。
这早餐还是陆爻跑了大半个小镇买回来的。
纪今歌一口一口地吃着包子。
“鞠队早上给我发过消息了。”陆爻突然开口：“说是殷扶已经醒了，但人有些不清醒。”
纪今歌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陆爻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掉她唇角的面粉渣，动作轻柔，就跟昨晚的温柔一般无二。
“兴奋剂并不是个好东西。”他继续说：“他打了两针，足以毁掉他的神志了。”
不然这种东西怎么会成为违禁品？
而且相比于人类的，妖族的计量更重。
“那容易问出谁下的手吗？”纪今歌回过了神。
“鞠队已经在派人引导了。”陆爻说：“但他被鉴定出了精神问题话，说出的话，就不得真假了。”
纪今歌心下微叹，“那运叔呢？”
陆爻：“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就算运叔不说，他的身份背景也一清二楚了。
纪今歌听后抿了抿唇，一时心绪复杂，尤其是她知道这颗妖珠原本就是自己的力量后。
“等我们回南城后，再去看看。”
陆爻说。
纪今歌嗯了声。
…
吃过早饭后，陆爻去前台退房，他们在南丹乡耽搁几天了，是该回南城了。
刚下楼，纪今歌就看到门口站着踌躇不安的杭业。
杭业似乎等了很久，脸色被冻的通红。
纪今歌没办法将杭业与他祖上所做的事联系在一起。
“纪警官。”
杭业见纪今歌下楼，犹豫了下，还是大步走了过来，“昨天你们走得匆忙，红灵、红灵前辈的遗物我还没交还给你们。”
得知当年的真相后，父亲愧疚难当。他和村办商量后，决定把红灵的棺椁重新下葬。
村民摘掉棺椁上的禁咒后，便发现了他留下的东西。
杭业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拿了出来。
纪今歌有些迟疑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有些愣神。
是当初阿兮送给韫玉将军的剑穗。
盒子外面封印着一层妖力，使得里面的剑穗保存完好，甚至连上面的血迹都还有残留。
只不过，剑穗被斩掉了一半，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了。
“我想这个东西，对纪警官和陆队来说，更重要。”
送完盒子，杭业才松了口气。
纪今歌唇角轻敛，“谢谢。”
看到这枚剑穗，纪今歌脑海里的画面似乎更真实了。
她更加明确，她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阿兮。
杭业扯了下唇角，苦笑道：“是我该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们，南丹乡可能还活在青峰会的阴影中，当年的事也不会真相大白。
纪今歌没开口，算是应承了他的谢意。
这时，办完退房手续的陆爻也过来了，杭业见此，颔首致意道：“那我就打扰陆队和纪警官了，若是有机会，再欢迎两位过来玩。”
说完，他也不等纪今歌回答，便转身离开了旅馆。
陆爻看着杭业的背影，又看了看纪今歌手里的小盒子，眉头很轻地一蹙，随即便恢复平常，“他怎么来了？”
“来送这个。”
纪今歌重新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剑穗展示给陆爻看。
她其实挺开心的——毕竟过了这么久，还能看到这枚剑穗。
陆爻沉默些许，他没说话，只是把纪今歌揽紧了怀中。
纪今歌被他这一搂，搞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
“没事。”陆爻声音偏沉，“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纪今歌噗嗤一笑，小幅度地推了推他，“你别闹，有人看着呢。”
这是小旅馆，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路过。
陆爻说的大言不惭，“我搂我自己的老婆，不犯法。”
“……”
因为‘老婆’这两个字，纪今歌稍稍有些耳热。
她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南丹乡到南城有些距离，又加上积雪，路可能不好走。
“嗯。”
陆爻应了声，不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
回到南城时，天已经快黑了。
李叔已经算好了纪今歌和陆爻回来的时间，车子一停下来，他便迎了上来，“少爷、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
话落，陆爻便带着纪今歌进了屋。随后又听李叔道：“五爷白天过来了一趟，说是少爷回来后，就跟他通个电话。”
陆爻嗯了声，“我知道了。”
传达完消息，李叔便离开了，懂事地将空间留给了小情侣，直到这一晚上结束，他都没有出现。
吃过晚饭后，纪今歌去了陆爻的书房。她看着那么高高悬挂着的配剑，心下不由得冒出一股酸楚。
她虽然不知道这剑穗和配剑分开的原因，但如今能再度相逢，算是了却了阿兮与韫玉将军的一桩心事。
“今歌？”
身后传来了陆爻的声音。
纪今歌闻声回头，看向了他。
陆爻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大步走了上来。
他很懂她，不等她开口，便道：“是想把这剑穗重新佩戴上去吗？”
纪今歌点了下头。
陆爻笑了笑，他个子高，轻轻松松地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配剑。
不知为何，纪今歌总感觉，在陆爻拿到剑的那一瞬间，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也没有前世的记忆，那摸到这把剑，能否让他心生感触？
纪今歌重新把剑穗挂了上去。
“真好。”
陆爻突然感叹了声。
纪今歌茫然，“什么真好？”
陆爻垂眸看着纪今歌，眼中的旖旎温柔明显，“这剑和剑穗就当于韫玉将军和阿兮，他们重新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纪今歌有点儿想哭。
陆爻放下配剑，将纪今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今歌，我很幸运。”
他轻声开口。
“嗯？”
陆爻没立即说话，他轻笑，“不管前世还今生，我都遇到了你。”
虽然这样的话，他说过了很多次，但纪今歌听着，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脸。
她刚想回答‘我也是’，就直接被陆爻打横抱起，放在书桌上。
纪今歌眼睛微微瞪大。
“昨晚条件不允许。”
陆爻看着她的眉眼，语气正经，但话里确实另外一个意思，“现在该补回来了。”
纪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