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禹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在京城王府,还是在流放路上或者是陈庄,萧禹都没有对江初暖表示过一丝丝的善意,萧同好歹还有仗着一个公公的身份,萧禹则狗屁不是。
别说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有可能会翻脸反目,更别提萧禹和萧衍这种嫡庶有别的塑料兄弟关系了。
江初暖没有发话要求萧禹进去吃席,萧衍也没有说话,下面的人更不可能敢越矩让他进去了。
眼看里面已经在开席了,还没有人出来请自己进去,萧禹最终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当初要不是萧夫人替我家明玉接生,又给了我们一份吃饭的活计,如今又让我们沾光跟着住进新房子,谢谢萧夫人和萧爷的大恩大德,来,我谢明玉敬你俩一杯。”
席间朱新远拉着孟明玉站起来,双手举着酒杯要给江初暖和萧衍敬酒。
阮二婶也跟着站起来。
“是啊,在野狼山的时候要不是初暖拼死相救,可能我家清菏就要被那些土匪糟蹋了,如今你又带着她们几个姑娘到县城做起了买卖,我特别感谢谢你。”
虽然人们总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应该呆在家中等候出嫁,然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以夫为天的过日子。
原本阮二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在看到萧清荷跟着江初暖做事后的开朗笑容,她就改变思想了。
女人凭什么一定要以夫为尊呢,就不能自己活出精彩吗?
听到萧清荷差点在野狼山被土匪糟蹋了,追命的脸色变得有些冷凝。
萧清荷那个宁折不弯的女子,如果真的被糟蹋了,怕是早就自我了结了吧。
“是啊,我也特别感谢初暖愿意把我家采月带到县城去开眼界。”
董氏也拉着萧章和马氏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来,初暖,我们都敬你。”
其他人见状看着桌子上丰富的各式菜肴,也纷纷站起来。
“敬萧夫人!”
“好。”
江初暖笑着举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
“我干了,你们大家随意。”
她刚要坐下,孙道全却又再次给自己酒杯满上酒端了起来。
“师父,这杯徒儿敬你。”
“——”
众人皆默。
孙道全一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头,却在江初暖一个小了将三四十岁的小辈面前自称徒儿,这画风怎么看怎么怪。
“咳,徒儿乖。”
在经过相处后江初暖已经接受了孙道全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古板,因此也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这个师父的身份。
刚喝完孙道全的敬酒,谢小毛也站了起来——
“坐下。”萧衍喝道。
“为什么?我也想给夫人敬酒。”谢小毛一脸懵逼。
大家都能给夫人敬酒,他不能?
“夫人已经喝三杯了,她酒量不好,你要是真想敬酒,那我代她喝。”
今天喝的这些酒都是江初暖从空间里移出来的,这些酒她最多只能喝三杯,再多就要醉了,醉酒后会引起严重的宿醉反应,萧衍不愿意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
“喔,那行,这酒我不敬夫人了,萧爷,我敬你!”
听说完萧衍不让给江初暖敬酒的原因,谢小毛并没有懊恼,反而哈哈大笑着改变了主意。
气氛随即热闹起来。
萧同没什么胃口,一碗饭都吃不完,夹到碗里的扣肉和鸡鸭肉也都没怎么吃,散席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剩饭非常羞愧。
“这些饭和肉就这么倒掉太可惜了,不如让我拿回去热了下顿再吃吧。”
孟明玉和朱新远老娘在收拾碗筷,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朝江初暖和萧衍看了过去。
江初暖淡淡的瞥了一眼,只说了句,“浪费粮食是可耻的,随他去吧。”
要是连萧同的这些小心思她都看不懂的话,那她也白活两世了。
“谢谢。”
见江初暖没有反对,萧同咧嘴笑了,端着碗里的饭菜就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朱新远老娘看着似乎悟到了一些什么,赶紧把桌子上那些剩菜归拢到一个碗里端上追出去。
“萧老爷,这里还有些菜,你要不?”
萧同看着朱新远老娘送上来的剩菜,接过来点了点头。
萧禹蹭饭不成只能灰溜溜的回到窝棚里找吃的,结果却只能在锅里找到一碗野菜粥,想到其他人都在村头吃席,自己却只能吃这些,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爹也真是的,只顾着自己吃大餐,都不知道让我也进去吃一顿吗?”
那江氏的手艺在流放路上的时候萧禹就见识过了,再想到方才在外面闻到的那些饭菜香,萧禹只觉得肚子越来越饿了。
吃不成大餐野菜粥也只能勉强入口裹腹了。
可是野菜又苦又涩还没有油星,吃在嘴里实在是跟吃草没有什么两样。
萧禹越吃越生气,索性扔下碗缩回到床上去。
然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幻想着那些曾经吃过的美味佳肴——
就在萧禹陷在饥饿中疯狂想象时,萧同回来来了。
看到父亲手里端着两个碗,萧禹几乎是饿狼般的跳下床。
“爹,你是不是给我带好吃的回来了?”
“嗯,知道你肯定想吃,特别给你带回来的,你吃吧。”
“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萧禹得意的笑着就坐到桌子前,然而当看清了两个碗里的饭菜时脸色却变了。
“爹,怎么都是些剩菜啊?”
“有剩菜就不错了,你还想挑什么?”萧同轻哼,“要不是剩菜,你以为我能拿得回来给你吗?”
萧禹与萧衍夫妇不合,这是萧同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要求萧衍夫妻让萧禹也进去吃席的原因。
做人这事吧,还是要学会有点自知之明的。
听到萧同的吐槽,萧禹深呼了一口气。
剩菜就剩菜,起码有肉有饭,怎么着也比野菜粥强得多。
——
在陈庄能住进真正属于自己家的新房子,还是视野极好的阁楼,不管是萧衍还是江初暖心情都是很不错的。
“谢谢你暖暖。”
萧衍抱着江初暖不停的亲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嘶哑的说道。
以江初暖对萧同那么大的意见,今天这样的日子能让他来吃席,无非是不想让自己难做人,这些萧衍都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