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报告的伪军连长心中大怒,连忙集合了全连人马就跟着追了过来。
当然在出发前他同样派人向营长报告情况,这时他可没想着是要营长支援,而是战场上部队调动就必须跟上官申请报告。
在他看来,哪怕是几十个马贼也不可能是自己一百二十来人的对手,何况主力现在都在附近,真是遇到硬茬子,支援旦夕就至。
特别是刚把国民军数千人歼灭(他可不知道刘贵堂部只是穿着军装的土匪部队。),这个连长目前正是心气高涨的时候,在他想来,现在这片草原上谁还有实力能跟李司令对抗?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个班士兵全变成了尸体,都横七竖八躺在草原上,而远处有十几个牧民装扮的人骑马狂奔,十几匹战马被他们用绳子牵着,眼看就要越过一片高地时,真是肺都要气炸了。
杀了老子的人,抢了老子的马,你还想跑?
他马上就大手一挥道:“给老子冲上去,一个活口都不留,全部砍死。”
他手下那些官兵自然也是被气得不轻,都嗷嗷叫着纵马狂追。
此时这个伪军连长急怒之下,却是没意识到刚才好像根本没听到什么枪声,怎么自己9个手下就全部毙命的问题。
但是他也来不及去细想了,就在他们一百来骑嚎叫着、乱哄哄冲上一个小高地之时,声音戛然而止。
伪军们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地之下,下意识就勒住了马缰。
只见这个刚好能遮蔽视线的高地下方,100来米之外,竟然有两百多装束花花绿绿,但一看就是军队的士兵。
他们排成整齐的两排队形,一排单膝跪地,一排在几米之后直挺挺站着,但是他们手中都端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着自己这边。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突然静止了一般,一方是心神俱裂,一时之间被吓得呆住了。
而另一方则是沉默着一动不动,好似一根根杵立在草原上的木桩,只有一股杀气在他们上空中弥漫。而他们身边的战马则在不安地打着响鼻,预示着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撤!”伪军连长此时哪还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军队,是从来没见过的杀神军队,还没开枪,那股子让人胆寒的杀气就已经将自己和手下的精气神完全驱散。
可惜的是,他们刚才冲上高地的时候由于惯性,又向前多冲了几十米才勒住马,而且队形散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调整,此时还要调转马头在加速奔逃,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更可惜的是,他们连长猜的不错,这就是一群杀神,一群在百十来米距离,说打你鼻子绝对不会打到耳朵的神枪手。
因为佣兵团一分队和二分队的所有步枪手,包括周文和高小山在内,全部在这里了。
“碰碰碰碰……”
密集的排枪声突然而剧烈的响彻了天空。
几乎是所有步枪同时开枪,听枪声是好似是排枪打法,也就是大伙儿瞄准同一个方向一起开枪,用子弹的密度来弥补准确度不够的缺陷。
这是民国普通军队的普遍战法,甚至是那些土匪出身的二杆子军队也经常使用的作战方式。
就因为他们武器简陋陈旧,士兵更是谈不上训练有素、精确射击,大多数人隔个几十米就不知道子弹飞哪里去了,是没办法的办法。
但这可是佣兵团,是当世论单兵素质都远超日军一大截的精锐部队,他们怎么可能会运用这陈旧的落后战术。
所以,但排枪响起的时候,子弹却是像长了眼睛一样,一颗颗就钻入了这些伪军骑兵的脑袋和身体。
更可怕的是,枪声实在太密集了,就好像根本不用上子弹一样,一颗颗、一排排地飞来,在那些伪军的眼中和耳中,此起彼伏,永无止境。
哪个伪军连长是第一个倒在马下的人,就因为杀他的就是周文。
凭着超强眼力早就注意到他的周文,也只是将他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目标而已。
就在这个伪军连长跌落马下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身边的手下们也接二连三滚落在马下。
在这种一百来米的距离,除非是打重了目标,不然周文的枪只要响了10下,那就必然会有10个人倒地毙命,而且还是在一分钟之内,都不带眨眼的。
结局当然不用多说,伪军120来人一个漏网的都没有,这个刚跟着上司投靠日军才几个月的伪军骑兵连就全部变成了尸体。
已经成了死鬼的伪军连长之前的判断非常准确,这确实是个圈套,是周文和陈万里在仓促之间所能想到的打败李守新的最佳方案。
原来,就在周文他们隔着几公里,用望远镜将这场规模和场面都堪称宏大,但却并不很精彩的骑兵对决看完后,就决定等刘贵堂全军溃败之后,将李守新的部队用钓鱼的方法调动到佣兵团的预设阵地上给予打击。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本来佣兵团进入战场的最好时机是在李守新的部队开始乱哄哄去争抢俘虏的时候,这个时候敌人刚刚打完一场战斗,精神和体力都放松下来,正是发起突然袭击的时候。
但是,李守新的部队不管战斗力如何,确实是人数太多了。
一场战斗下来虽然损失了几百个骑兵,但还有6千多人马,而且东一群西一股的分散开来,导致战场面积太大,会大大削弱佣兵团最具优势的火力密度。
而且这是在广袤平坦的大草原上,敌人又是以骑兵居多,如果李守新见势不妙要跑,佣兵团可没能力追杀。
这就会导致佣兵团将敌人打跑了,但是敌人的实力却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失,等他们再次集结起部队,同样还会对佣兵团造成威胁。
但现在急于回家的佣兵团没时间跟敌人耗在这里,周文要做的就是毕其功于一役。
不说是非要全歼敌人,但要一次性就将敌人彻底打残,打怕,让他们不敢再来捋佣兵团的虎须就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