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问这事。
水月委屈地说:“自然是下了的。还是我亲手放到她的贴身裙子里去的。”
“既然下了痒水,为何痒的人是我?”
水月想了想,摇摇头:“不可能啊,是我亲手……”
婉言气得脸发白:“不知道婉容使了什么花招,我见她没事,我反而脊背发痒,害得我在五皇子的面前丢了脸,今日我被婉容那个蠢女害了两次,我和她就不能这么算了。”
她的贴身丫鬟春月急忙说:“二小姐,你小心些说,这事还只能忍着,否则查起来,查出痒水可怎办?”
婉言气得拽紧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恨不得掐死婉容。
她阴沉沉地说:“这个蠢女真的是奇怪,昏迷了几日,醒来就好似变聪明了些,她是嫡女,我是庶女,原本我就低她一头,如今她脑子好使了,没从前那么好骗了,倒让我被动起来。”
春月眨巴眼睛,狐疑地说:“二小姐,你说,大小姐脑子变了,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有古怪?”
“前儿我们村也有人如此,游水差点淹死了,结果醒来以后好似变了个人,连自己的母亲父亲都不认识了,不吃辣的也天天要吃辣,我们村一个神婆说他是被水鬼附身了。难道,大小姐也让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吗?”
“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就找姨娘问去。”
婉容变聪明了,就不好掌握了。
她内心巴不得这个嫡女姐姐变蠢,好掌控,这样她是自己的钱袋子,还处处听自己的话。
丽姨娘正为张继的事情烦恼着。
张继现在瘫痪在床,张继的父亲三天两头来找自己要银子。
从前,婉容就是她和婉言的钱袋子,可如今婉容一毛不拔,连带她们的日子变得不好过了。
就看府内那些例银,她们自己都不够花的。
一听女儿这么一说,丽姨娘一拍大腿:“女儿,你说的是,我看,那贱人不就是让狐狸精给附体了吗?明儿我带个人来,趁老爷和夫人不在家,我们把这事赶紧办了。”
她看天色还早,派了手下一个婆子去找她熟悉的一个神婆。
翌日,婉容接到了温蓝的信笺,约她三日后去山水庙拜佛祈福。
婉容坐在院子里,拿出纸笔给温蓝写回信,答应了她。
恰好婉言来了,见姐姐竟然拿笔写起了字,那字还飘逸潇洒,不由得一愣。
婉容平素是最不喜欢习字的,每日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如今,却写起了字,还那么好看,她瞟了一眼,见姐姐竟然还是和温将军家的嫡女温蓝约了去祈福,不由得更加酸溜溜的。
从前,姐姐没有闺蜜,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所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如今,她竟然还有了闺蜜,把自己给抛弃到了一边。
其实,这是因为前世的婉容,被君容娶回去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独守空闺,每天无所事事,就拿起了纸笔写字读书,渐渐练出了一手好笔墨。
她当时想的是自己迟早母仪天下,所以还是应该有才学。
幸好学会的这些,重生以后还没丢失。
婉容对婉言越是不理不睬,发现这个庶妹妹越是三天两头就往自己院子里跑。
“姐姐,姨娘说了,姐姐自从苏醒以后,好似换了一人,可能是身子和头脑都没恢复,今日我姨娘从外面请了高人过来做法,等会就到了。”
兰月捧了茶出来,冷冷地说:“二小姐,什么高人难道比御医都高吗,我家大小姐哪里有病,正常得很。”
“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姐姐现在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就是失了魂被精怪附身了吗?”
婉容冷冷嘲讽:“庶妹,你不是觉得自己是才女吗,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
婉言更加觉得嫡姐是让鬼怪附身了,都会子曰了。
忽然,婉容好似闻到了什么味道,问兰月:“你闻到什么怪味了吗?”
“好像是血腥气。”
正说着,看着丽姨娘捂着鼻子带着一个肥婆走了进来,那肥婆的手里拿着一只死掉的公鸡,公鸡还一路洒血,洒了她满院子。
于是,出现了这样违和的一幕:
婉容精致婉约的院子里,银杏树飘洒,地上却撒了一圈又一圈的鸡血。
婉容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姨娘,你当我这院子是什么地方?竟然容许你胡闹?”
姨娘却厚着脸皮说:“大小姐,我这是为你好,你这是中邪了,我为你驱邪呢。”
兰月一把推开那肥婆:“快走快走,嫡小姐的院子,也是你这腌臜货能来的地方吗,别脏了大小姐的院子。”
哪里知道,那肥婆却力气颇大,兰月一个小姑娘自然是推不动,不仅推不动,还让那肥婆给推了一把,差点没把鸡血涂她嫩绿色的裙子上。
“我看,不仅大小姐中邪了,连带着丫鬟也一起中邪了。”那肥婆大喊起来。
“快,快撒鸡血。”
姨娘催促着。
一旁的婉言只觉得神清气爽。
自从嫡姐苏醒以后,她处处被嫡姐打压一头,如今好似扳回一局。
不管是不是中邪了,撒她一院子的鸡血,也出了一口恶气。
哪里知道,忽然那肥婆手里的死公鸡猛然就飞上了天,随即旋转落下来,正好落在婉言的头顶上。
婉言:……什么东西?
肥婆伸手:“我的大公鸡啊!”
婉言双眼朝上一翻,只看到一只死鸡的脑袋耷拉下来,正好冲着她,眼珠子瞪着她。
她跳起来八丈高:“啊呀!”
花容失色,尖叫起来:“快呀,把它弄走,要死了要死了,是谁这么对待我!”
只见英月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是她一挑,将公鸡挑上天,不偏不倚,落在暗自耻笑婉容的婉言的脑袋上。
她是习武之人,这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我看,不是我中邪,而是庶妹你中邪了,要不,这公鸡,怎么就飞你身上去了?”
婉容端庄一笑,有英月在,她神色从容,坐在银杏树下根本未动。
“你!我姨娘好心,你却将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婉言忙不迭地让丫鬟把死鸡从头上扯下来,好好的妆容也花了,心里更加怒气充满。
“你看看,果然不是中邪了,都胡言乱语起来了,我哪里没当好心啊,所以把姨娘的好心都打包送给你了。”婉容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英月说:“关门,送客,不走的话,打走。”
英月威风凛凛地说:“是。”
手里的柳条再度飞扬起来。
那肥婆虽然胖,跑起来双脚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