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殿下,文昌侯府夫人和米悦都有些吃惊,但文昌侯夫人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恰好,此刻听闻了消息,气个半死的文昌侯爷,也急匆匆赶来了,见到米悦,扬起手,就给了她一个清脆的巴掌。
“大逆不道,逆女,竟然做下这等没有羞耻的事情。”
他对世子行礼,容颜悲切地说:“世子,是老朽教女无方,我这就让这个逆女断发离开府门,找个清静的地方自生自灭去,一定不会拖累世子。”
婉容与君墨殿下目光对视,心想,好家伙,这是以退为进,他们侯府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若没有婉容的仔细,这宁王世子,可哪里还能脱身。
果然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世子说:“侯爷,你这说的什么昏话,断发驱逐出府,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对着我说,难道真以为,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三殿下可以为我做证,难道你们还要胡说八道,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侯府夫人说:“你是世子,什么都你说了算,你不认账,请了三殿下来,谁不知道你们是朋友,朋友又能做什么证,总而言之,你这是以大欺小,你若实在推诿,我们还能拿你怎么办,无非就去世子府,请王妃做主了。”
她是小门户出身,并不懂得皇权的独裁性,她只知道,若今日不能让世子认账,那女儿的名声就毁了,他们已经没了退路。
横竖,要逼着世子娶妃,就算是口唾沫,他也得吞下去。
三殿下淡淡一笑:“还真的是个厉害的主母,竟然敢说本殿下说的话算不得数!”
他虽然是带着笑说的,话语却那么冷冽,浑身散发着上位者凛冽的气息。
文昌侯爷忍不住冷冷打了个寒颤,颤抖着声音说:“岂敢,岂敢,请三殿下和世子离开吧,剩下的事情,老朽自然会处理好,是老朽教女无方。”
说完,滴下了几颗鳄鱼的眼泪。
他和夫人想的是一样的,他这么做,其实目的也是逼世子殿下认账,娶回去再说。
三殿下挥挥衣袖,对展卫说:“去,把本殿下马车里的人请出来。”
展卫点点头,冷着脸出去。
不多会,就带了嫣然姑娘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青衣少年,一个是左丞相的儿子,一个是少傅的孙子,身上都带着酒气。
三殿下冷冷看着文昌侯府夫人说:“见到没有,你认为本殿下做不了证明,那他们呢,我们一起四个人,在翠红楼嫣然姑娘那喝花酒,当时在场的还不止我们四人,全体在场的人都瞧见了,怎么,要不要把他们都请来?”
什么?
难道世子当时真的不在房间里?
气氛顿时僵持了。
那两个少年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世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世子刚想开口,侯府夫人立刻说:“世子,这是我们的家事,求世子了……”
她心里已经知晓,此事无望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是否是刻意安排的,现在有这么多的公子作为人证,真要闹出去,全京城都会知道这事,米悦再想许个好人家,那是痴人说梦了。
宁世子好说歹说,把两个人送出去。
他之所以愿意息事宁人,还是为了米堇,若人人知道米堇有个不知廉耻的妹妹,对她的婚姻大事,也会有影响,尤其自己的母亲,刚刚改变对米堇的看法,他可不想母亲又再度厌恶文昌侯府。
见那人被赶出去了,侯府夫人急忙赔笑说:“看来,此事真的是误会一场,既然房间没有人,那可能,是有别的原由,此事就此作罢。”
“母亲。”米悦见母亲改了口风,绝望地呼喊:“可是,女儿真的是与世子对话过,明明世子他就在房间里……”
婉容出面了。
“米悦,劝你慎言。男子在房间里,你却独自一人来见面,夜深人静,你这打的什么主意?这是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吗?幸好世子没有在房间里,也幸好房间里没有其他的男子,此事作罢是最好的结果,难道,你真的要自己毁掉自己的名声吗?”
侯爷立刻变了脸色。
女儿么,他并不是很看重,但名声最重要。
如果米悦还没嫁人,就做出这样的丑事,宣扬了出去,丢的是他侯爷的脸面。
他立刻指着米悦说:“一定是你喝醉酒,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啊,让米悦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有本侯爷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几个婆子将米悦架起来就走。
米悦大喊起来:“父亲,父亲,母亲,女儿真的冤枉啊,那些是真的啊,房间里是真的……”
侯爷气急败坏:“还不拿抹布堵住她的嘴,她这是失心疯了。”
君墨淡然说:“世子,看来,你不能随意住外宅,不如随本殿下回府吧,休憩在皇子府里,应该没人敢算计你。”
世子点点头:“如此也好。”
侯爷和夫人面面相觑,这是同时得罪了三殿下和世子殿下了吗?
侯爷夫人急忙赔罪,小心地说:“两位殿下,今日这事,还请两位殿下能守口如瓶。”
三殿下冷冷转身,并没有答应。
宁世子宅心仁厚,他一切是为了米堇着想,目光看了下米堇,声音温和地说:“此事关乎侯府名声,本世子自然不会多说,但贵府可要对米悦小姐多加管束,否则这事若让我母亲知道了,必然会告官,更加不好收场。”
“是是是,世子说得对,改日再让米堇登门拜谢。”侯府夫人比米悦狡猾许多,自然懂得如何圆滑地说话。
两位少年向外走去,婉容和米堇一起送他们。
宁世子拉了米堇的衣角,两人去一旁说话了。
婉容对君墨说:“谢谢你,你在养伤,还让你来。辛苦你了,伤口可好些了?”
其实伤口好多了,但君墨故意捂着伤口说:“疼啊,不仅伤口疼,心也疼,心疼自己,没有人疼爱。”
“让我瞧瞧,哪里还疼了?”婉容觉得奇怪,自己的那些药粉,不至于让他还感觉如此疼痛啊。
她走近去,他却轻轻拉着她的柔手,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你就只疼你的表姐,不疼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