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低声讲述,几人不时的插问,四十年来的风云变幻,着实让人吃惊。
妖修决战胜利后,雁南山和白云行没有消停多久,便开始大战起来。
白云行的鼎新学院在人妖决战的时候,没有消耗什么实力,还收伏了几个门派,势力大大地增加。
雁南山的东盟会原来占尽优势,无奈何和妖修决战,损耗太大,伤了元气,这样下来双方的实力悬殊不大。
此时,北方的金豹国给予白云行大力地支持,药材、灵石和法器分批支援;然而西方的美西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迟迟疑疑,不舍得出人或出物。
一年后,结局出人意料,雁南山大败,逃命到海东六岛。
海东六岛位于东海,虽说黄金大陆的一部分,但是相隔千里,很难到达。因为那是一片特殊的海域,某些地方时空很复杂,时候不对,渡海人、船就会被破碎时空撕裂,化为飞烟。
在加上美西国的阿西罗这时候奉命在这片海域设下禁制,所以后来就稳定下来,没有再发生大的战争。
几人听到这里,唏嘘不已,问起了唐诗学院。
雁南山离开的时候,学院早已解散,长老们都跟着去了海外六岛。
至于里边的诗友们,早已雨收云散,不知所踪。
白云行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勃然大怒,于是下令就毁了学院的建筑。
星云听到这里,十分生气,因为学院的一草一木,都留下了他美好的回忆,当下道:“白云行太过火了,楼台、草木有罪吗?”
王老板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小声到:“兄弟,小声点,别叫旁人知道了,去举报你。”
天涯给星云使了个眼色,轻声问:“老板,你具体给我们说说。”
王老板长叹一声,道:“这算得什么呢?后边的事情更多。”
此时前朝的皇帝早已被翔马派逼退位,天下正无主。
白云行起初收编其他帮派的时候,承诺得到天下后,让各个帮派都有自己更大的区域,更加繁荣昌盛,当时有个口号,叫共存共容,天下一家。
让其他门派没有想到的是,白云行一朝取得,就下令让他们都加入鼎新学院,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不到一年时间,玉田国只剩下一个门派,那就是鼎新学院。
令王老板想不通的是:那些门派曾经传说修成过神仙,当时竟然是不堪一击,乖乖地投降了?当然也有些骨头硬的,自然是全部“成仁”了。
有些门派的长老,当年雁南山也曾经真心邀请过他们去海外六岛,反而被他们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此时他们后悔非常,醒悟过来,然而避免不了折磨致死的悲剧。
门派中有人夺得天下,当了皇帝,很正常,这在黄金大陆的历史上有很多例子,但是他们从来不干涉修行界门派,因为修行界和俗世的皇帝永远是两码事。
白云行却是个例外。
星云等人自然明白这里边水很深,那些神仙级别的太上长老早已被别人封印,但是也无法和王老板说清楚。
白云行声称那些门派本身就是“修行界的垃圾,早应该被淘汰”,接着就毁了这些门派的书籍和建筑。发出禁令,如果发现有人修炼这些门派的东西,一律“哈喇”。
王老板说到这里,看了他们几眼,小声说:“所以我刚才害怕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怕你们有危险。”
风铃儿低声说:“王老板,真应该谢谢你。”
王老板笑笑说:“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突然进了雅间,轻声说:“父亲,外边有个客人要见你。”
星云等发现他和王老板很相似,只是头发已经花白,好象有六十多岁的样子(阿雅大陆的标准)。
众人觉得此事很怪异,这不可能是王老板的孩子呀!
王老板出去了一会,回来后又准备继续说。
天涯却插嘴道:“王老板,你的父亲有七、八百岁了吧,怎么你还让他在酒馆帮忙?”
“什么?我父亲早已仙去,他老人家活了一千二百岁才去世的。”王老板也很疑惑。
天涯更加迷惑,问道:“那么刚才和你说话的,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王老板强笑一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苦涩,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那是我儿子。”
星云等人顿觉震撼,实在是太雷人了。
“他的确是我的亲生子,我去给你们看个官方告示。”王老板去自己的房间拿来了一个颜色发黄的信封。
几人凑了过去,打开信封,只见告示上写道:
呜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今日人之资质非异于古人,然修行之果不可与古人同日而语。太古妖皇一手遮天,魔神移山填海,今人难望其项背,何也?
太古天地灵气充沛,修者稀少,而今灵气稀薄,修者日众,故修者多有不成,成者修为有限。
夫人世强者为尊,仙界亦如是。玉田国非天下之强者,虎狼环伺,岌岌可危也。如若强国,必先强修者;多强修者,此乃强国之道,为大也。
灵气乃国之资源,然修者众必耗灵气,难出强修者也,故定此律:.......
就是每家只能有一个修者,长子或者长女,得发;其余子女,不得修行,须让一头神兽吸收他们的元气,从而保证其终生不能修行。
众人看了,明白了几分。
王老板眼里含泪道:“可惜了这个孩子,元气被那神兽吸取了十之八、九,自然无法修行,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百岁?他爷爷可活了一千二百岁呀!”
他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其实他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和他一起被吸收了元气的孩子,有的早已死去,邻居有个漂亮的女孩子,三十多岁就去世了。”
看到王老板伤感,星云还过意不去。
恰好此时窗外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读书,非常机灵,和王老板的儿子很是相似,看上去应该是王老板的孙子。
星云叹了一口气,安慰老板道:“王老板,不要伤心,我看你孙子十分伶俐,将来大有前途。”
说着他用手指那个小孩子。
王老板一看那个孩子,更加伤心,抽泣起来,少倾,道:“兄弟你弄错了,那是我的大儿子,所以和正常的孩子没有区别。”
星云一听,脸色发烧,看来自己真是糊涂了:这黄金大陆的三四十岁的孩子,因为修炼的缘故,很像阿雅大陆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们近百岁才像成人,当然,也不能修炼过早,那样影响发育,弄不好长不成人。他们的父母都很明智,在合适的时候才让修炼。
这本身就是常识。今天的事情太多,多嘴的他让王老板更痛苦。
王老板不言不语多时,放才开腔道:“其实经过吸取过元气的孩子,长大后十之八九,没有生育能力,我的次子已经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元气受损太多了。不过,对于那些活不过三十岁的,甚至有的元气吸收净尽,当场死亡的孩子,他还是幸运多了。
当然,这些年我不惜花费巨资为他购买药物。”
这个时候,大家才完全明白他们的街市上遇到那些人精神委靡的原因:被吸取走了大量的元气。
这个怪兽自然就是那次听到的食元兽了。
风铃儿沉默了一会儿,道:“天生而为人,自然有修炼的选择权,而天地的灵气,为众人所共有,剥夺是毫无道理的。”
春晓道:“他们伤害孩童,甚至害人性命,难道没有人反抗吗?”
王老板道:“关的关,杀的杀,谁还敢哪?实行五户连保的制度,还没收了不少武器。孩子失踪,先抓父母,不见父母,再抓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举报者有奖,藏匿者问罪。有些人逃到山深处,也被这些人逮住。”
星云义愤填膺,道:“白云行这个虚伪的人,如此狠毒!”
王老板一听,赶紧说:“小声,小声,别让他人听到......”
当晚,他们就在王老板家歇脚,老板又给他们讲解了不少事情。
风铃儿给老板的那个儿子服用了一滴清心水,告诉他们也许有用。
次日,老板兴冲冲起来报喜,说他的儿子好转多了,脸色红扑扑的,花白的头发也一夜乌黑了不少。
风铃儿告诉他,可以偷偷地修行,不要透露这个消息给别人。王老板连连点头,心情十分激动。
辞别时,老板特别嘱咐:“你们的衣服过时了,赶紧换几套新的式样。”还要给他们路费。
他们婉言拒绝。
此时正是早晨,阳光普照,空气清新,可是谁都笑不出来。
正是:
岁月无情兮
江山易主
乾坤颠倒兮
日月无光
上下求索无路兮
志士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