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定府的东郊一百多里外,是赵岭余脉,这里山青水秀,似乎是一个佳处。
星云和自飘零等人在此地会合。
他们九个人吃了些点心,饮了点自带的水,交谈了所见所闻,议论了一番。
自飘零道:“这里的人们缺乏常识,好象被洗脑了一样。”
几人听了,深以为然。
天涯和木兰听到附近有淙淙水流声,禁不住走了过去。
原来是一条溪流,水色清澈,还带点幽蓝。
木兰童心大起,正要尝尝。
“切慢,”天涯拦住了她,“这水似乎有毒,有点反常。”
木兰仔细嗅了一下,的确有点腥。
“什么?这溪水有毒?”其他人闻讯也凑了过来。
“这水中没有鱼,也没有鸟在饮水,的确诡异,”龙儿公主提议:“不如我们到附近的村庄打听一下。”
山里的村庄,一般就两三户,七八户就是大村了。
一个老汉正在村边放羊,两眼眯缝,似睡非睡。
“大爷,你在放羊?”星云上去搭讪。
过了好长一会儿,那老汉才明白过来,嗫嚅道:“你说的是我吗?”
星云一行的服饰时髦,看上去像贵族公子,老汉感到意外。
“大爷,这泉水有毒没有?水色很不正常。”星云问。
“什么?有毒?我都喝一辈子了,怎么可能呢?”老汉吃惊。
看来这里的人未必知情,风铃儿走到近前,问:“那你说这村子近年来有变化吗?大爷,你好好想想。比如人们的天年?村子里的鱼虾?”
过来良久,那老汉道:“我现在是附近村子里最高寿的人,才五百多岁,我们过去村子里一千多岁的人很多,现在很少了,这个事情我听年轻人说,是天地的元气稀薄了,整个黄金大陆不都是这样吗?人世间像我这样高寿的人已经不多了......
近年来,溪流里的鱼虾几乎绝迹了,还有个别的螃蟹还记得我小的时候,用手随便一舀,都能抓到。我听年轻人们说,县长给老百姓解释说,整个黄金大陆都这样,有的国家连螃蟹都没有了......”
天涯凑了过来,说:“老大爷,我给你说,你们的溪流有毒,你们以后不能再喝了。”
“什么?有毒?你大声点,我没有听错吧?”老汉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呢?前几年也有村民怀疑,向县里报告,县长都说没有毒,那一定没有毒的。”
说罢,老汉摇了摇头说:“我都喝一辈子这水了,没有毒的,你们弄错了,可能你们是富贵人家,不适应这里的水。”
说罢,老汉又迷糊了。
几人村子里没有寻到大人,也没有看见儿童。
此时农活儿正忙,也许他们在地里劳作。
星云一行终于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一个年轻人。
这个男子看上去还比较顺眼,人也机灵,他解释说:“附近村子里只有几个年轻人了,现在已经没有儿童,因为这里的人绝育了。他当年也是人贩子带过来的,待家中老人下世后他就要离开这里。这里的水的确有毒,不过是慢性的。我现在不喝这里的水,不过有些倔强的老人还在喝溪流里的水,”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一来对着水有感情,再者弄水有点困难。县长根本不关心这里人的死活。”
自飘零道:“除了这件事情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反常现象吗?”
这个男子思索一下说:“就是近三十年来,夜里北方常有金光出现,几个时辰自动消失。才开始出现的时候,有个胆大的年轻人偷偷去近前查看,结果第二天再也没有回来,村民在溪流里发现了他的遗体。自此夜里再也没有人敢出去看。”
木兰一听,非常愤慨:“果然是有妖精,不消灭它我们决不离去!”
众人决定当晚就在露宿。
这里的山村生灵少,格外的宁静。
众人没有休息,在观察北方的动静。
到了子夜时分。
只见两片金黄色的云停到附近的山头,落了下来,是两个人。
修行人的的视力自然与凡人不同。
早已看清楚是一男一女,两人约略二十多岁(阿雅大陆的标准)。
他们皆一袭金衣,黄光眩目,男的身材修长,女的娥娜多姿,顾盼生辉,令人不敢仰视。
众人隐藏了各自的气息。
那男的环顾四周,对那女的柔声说:“师妹,这里的山川灵气和村民元气我们吸收的多了,生灵数目也少多了,哎呀......”
“师兄,这不都是咱们的差事吗?你自己的功力不是也提高很多嘛!感慨什么?”那女的娇声笑道。
“我没有感慨呀!我是说咱们得换个地方了,找个山川灵气和生灵数目多的地方,不然如何完成老祖交给的任务。”那男的道。
“这几年我们炼制的元气丹,咱们自己才食用十分之一,如果能多一点,功力也不会上升这么慢了。”那女的小声感慨。
那男的思索一会,道:“师妹,其实吃的再多,也很难赶上师父的功力,黄金大陆马上就有巨变要发生,我们如果能有机缘得到天书,那才是根本的解脱之道。”
“师兄,真的有天书吗?是不是《推北图》提到的天书?”那女的道。
“是呀!在这本书里提到黄金大陆将有大劫,我们必须逃脱才能幸存。”男的道。
“那老祖为什么也忧心忡忡呢?他老人家不就神仙了吗?”女的道。
“神仙?比老祖高很多的神仙都在大劫中,比咱们还慌张......唯有天书才能让众生脱离末劫。”男的感慨。
星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谈论,大吃一惊,神仙都有大劫,这不是笑话吧?继续认真听了下去。
“你发现了天书的线索了吗?”那女的也很敢兴趣。
道理很简单,任何生命都害怕毁灭。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男的道。
“师兄,你真了不起!”那女的很羡慕。
那男的幽幽道:“可惜我得有个重大的抉择......才有可能被天书所认可,进而有机缘修炼。”
“有这样的机缘,我真羡慕师兄!”那女的道。
“这个选择就是投胎成人,因为动物没有权力修炼天书。”男的道
“什么?那不就是凡人了吗?一成凡人,肉眼凡胎,更找不天书了.....”女的有点失望。
“其实现在能投胎成凡人也是很困难的事情,黄金大陆的投胎名额有限,私自投胎就有可能被处死。你知道那些被食元兽吸收元气的孩子吗?他们就是不在名额的。”那男子叹了口气道:“不过天书的主人大悲圣者允诺给我一次投胎的机会,时间就在今晚。”
那女的道:“投胎对我们来说,如同死亡,师兄你下定决心了吗?”
那男的点了点头。
天书能让人们逃离大劫难,也是神仙们的重生之路。星云等人,除了风铃儿,看过《推北图》外,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说。
大家敛气屏息,等他们继续说下去。
“哈哈,”一声狂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背叛我北螟老祖的人,难道我还有机会看到天书吗?”
众人这时才看见一个淡淡的金色光影出现在那两人面前,此人自称北螟老祖。
大家也都是第一次看见北螟老祖,以前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因为他是史大林和白云行的师父而广为人知。
循声望去,果然长髯飘飘,道貌岸然,大袖随风而动,让人一看很容易生出崇拜的感觉。
“师父,你好!”那一对男女急忙跪了下来。
“你还有脸叫我师父,”老祖佯怒:“我是怎么对你们的,特别是金无共,当初三千年前你差点被一个蛇精吃掉,不是我收你做了徒弟,你还有今天吗?”
原来这男子叫金无共,他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低声道:“师父,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这些年来,我听你的命令,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山川灵气,多少无辜百姓的的元气,光元气丹我供奉给你老也有几万粒了。”
那女的急忙给金无共求情,道:“师兄不过羡慕天书,并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呀!他今天不是照例在为你老炼制元气丹吗?”
北螟老祖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道:“你要好好为我做事,我的师父鸿蒙道君答应我救你们出大劫。”
鸿蒙道君,是哪路神仙?竟然是北螟老祖的师父?
星云等人一听,不是亲耳听到,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看来这里边的水太深,让人无法想象。
金无共沉默一会,道:“师父的救命之恩,自然应该涌泉相报。不过我在想,自己整日在杀害生灵,有违天理,如果不能停止这行为,如何能脱离大劫难?所以我请师父你费了我的修为,放我投胎去吧!”
北螟老祖大怒:“不识抬举的东西,我要让你形神全灭,方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手掌举了起来。
“师父,你饶了师兄吧!”那女的求情。
金无共对那女的说:“师妹,我相信天书能救人出苦海,你也保重吧!”说罢,两眼一闭,似乎有泪,一动不动。
北螟老祖把手一翻。
只见金无共倒在地上,慢慢化成了一条丈余长的金色大蜈蚣,很是骇人。
“孽障,你现在回头还不晚,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老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