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旳金发姑娘很快发现了向她围过来的领主军,她甩开湿漉漉的长发,在齐腰深的河水里扑腾着,惊慌失措地朝着河岸另一侧跑去。
闪着寒光的兵刃,黝黑的坚甲踏入河水里,飞溅起来的水花就像是一堵水墙。
金发姑娘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的乱跳,她用尽全力沁凉的河水里奔跑。
领主军战士早就有所准备,那位战士队长提前让两名战士由浅水区偷偷的跨过河谷,此时已经登上沙滩。
这些穿着重甲的战士在河水里动作笨拙,但在岸上就变得迅捷得多。
虽然知道阿芙洛狄就在附近,但是金发姑娘心里依旧生出近乎绝望一样的恐慌,她剧烈的喘息着,心脏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准备从喉咙里跳出来。
金发姑娘快要跑到河岸边,看到从沙滩上冲过来领主军战士,立刻转身扑向河中,她打算顺流而下,突破这些领主军的围捕。
可是这时候,一位领主军战士已经从岸边纵身一跃,将她扑到在河水里。
金发姑娘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着站起来,身边已经站着两名手持长剑的领主军战士。
如果不是这些领主军眼睛一直盯着金发姑娘饱满的胸.脯,恐怕他们就会发现姑娘眼底那种无惧生死的恨意。
领主军的一名战士将手中长剑搭在金发姑娘的肩膀上,金发姑娘站在河水里不敢乱动,同时她垂下眼睑,身体在不停地颤栗,她身上想要拉拉胸衣,却发现根本没多少布料。
两名领主军战士将她押解到河岸边,一脚踹倒在沙滩上。
战士队长带着一群战士从对岸赶过来,踩着松软沙地,凑近仔细打量这位金发姑娘。
金发姑娘并没有多漂亮,不过在这荒僻山谷的河边,穿得如此清凉,身材也在及格线以上,对这些在山岭里面钻了快两星期的领主军们就有了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战士们都显得很兴奋,甚至开始有人兴奋地跳进河里,准备先洗洗。
不过军营里的规矩大家都懂,所有人都在等着战士队长先来,所以战士们将目光望向队长。
那位队长却是站在金发姑娘面前,用傲慢的眼神审视着金发姑娘。
就在河岸边不远处的丛林里,忽然有一支魔法信号弹飞上天空,那暗红色的光弹带天空中拖着长长的尾巴,最后又缓缓地落入山谷中。
“是谁tmd敢在这时候呼唤魔法师,是嫌老子的观众不够多?”
战士队长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升入天空的信号弹,他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孔带着狠厉,暴跳如雷地放下金发姑娘,提着长剑冲进那片林地里,一群战士紧随其后。
一名战士在河边看押金发女郎。
这些领主军战士在林地里找了一圈,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
“队长,你说会不会是兄弟小队在坏我们的好事?”一名领主军战士对战士队长问道。
那个战士队长提着长剑将一棵大树的横枝砍断,狠狠地说道:“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就踢爆他的……”
说着,便放弃了丛林附近的搜索工作,转身返回河边。
那位看守金发姑娘的战士立刻让开。
战士队长走过来并将手里的长剑递给身边的亲信,摘掉头上带着面罩的重盔,单手解开重铠腰部的皮扣带。
金发姑娘坐在沙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都被战士一脚踢断了。
战士队长解开胸甲的扣带,身边的亲信却是在这时候凑过来,低声在他耳边小声说:
“队长,魔法师大人从那边飞过来了!”
战士队长顿时烦躁地将铠甲丢在沙地上……
“队长,等会我们应该怎么说?”
亲信准备带人拦住那位从空中赶过来的黑魔法师。
领主军队长揉了揉额头,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盯着周围的领主军战士们,对亲信说:
“就说抓个姑娘送他……”
一旁在排队等着的战士顿时有些不情愿地问:“队长,我们真的要将这块肉拱手让人?”
“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要人家向团长报告,说我们无缘无故发个魔法信号弹戏耍他?现在军团里,我们和这些黑魔法师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你觉得板子落下来,凯勒军团长会打在我们身上,还是那些魔法师贵族身上?”领主军队长恨声地说。
他弯腰从沙地上捡起了胸甲,又将头盔重新戴在头上,烦躁的情绪已经逐渐平息下来,就听他说:“想找女人,班克斯镇的酒馆里,十枚银币就能找个卖酒女郎,难道不比这个强……他来了,你们都别说话,我来应付他!”
一群领主军战士连忙散开,装模作样的警戒四周。
战士队长掀开头盔上的面罩,用力揉了揉脸,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一位黑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在河谷上空盘旋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敌情,看到那对领主军战士乖乖地等在河边,就压低飞行高度,向这些领主军战士靠过去。
“刚刚是你们发的信号弹?”黑魔法师飞到领主军战士队长上空,一脸不悦的问道。
魔法埽把悬停在半空中,战士队长努力仰着头,也只能看到他的鞋底,以及魔法埽把上面亮起的浮空法阵。
领主军战士队长连忙点了点头,对黑魔法师说:“魔法师大人,我们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叛军……”
“发现了一个叛军干嘛要告诉我?难道不会接杀掉……”
还没等黑魔法师说完,领主军队长就已经将身体让开,显露出河边沙滩上的金发姑娘。
黑魔法师原本不悦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又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看到领主军战士正在周围警戒,似乎这处河谷还算安全,这才慢慢地收回手心输送的魔力。
浮空法阵的能量逐渐减弱,黑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缓缓地降落在河边。
他站在眯起眼睛,盯着那位金发姑娘,左手慢慢地刮着下巴上的胡茬,耐人寻味地说:“这就是你们发现的叛军?果然有很大嫌疑!”
他色眯眯地向金发姑娘走去,黑色的魔法长袍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尊贵,就想死一只张开翅膀在地上跳跃的黑鸦。
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伸手捏住金发女郎的下巴,黑魔法师将她头抬起来。
金发姑娘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对着黑魔法师带着一丝冷笑,用只有黑魔法师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站在河水里等你多久了?”
黑魔法师一脸惊讶地看着金发姑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
一种莫名的恐慌从脚心冲到头顶,小腹下面一种强烈的尿意涌上来。
他的魔法埽把还悬浮在不远处,来不及往回跑,他伸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卷儿魔法盾卷轴,短促地咒语声,一只金色半透明的蛋壳将他罩住。
谷负</span>就在此刻,河水中浮出来一颗巨大眼球,就在一阵令人头晕目弦的咒语声中,一点点漂浮在空中。
还没等其他人又任何反应,一道由黑雾组成的圆环就在咒语停歇的瞬间,猛地向外扩散而出。八壹中文網
‘沉睡之云’
魔法盾里的黑魔法师在惊惧的眼神中,最先承受了这道黑雾的冲击,他几乎都没来得及拿出腰包里的清醒挂件,就像是熟睡了一样,直挺挺地摔在沙滩上。
其他的领主军战士们也是纷纷倒地不起。
就在巨大眼球下方的河水忽然高高鼓起,阿芙洛狄从河水里面站起来,浑身湿漉漉地走上岸,来到到金发姑娘的身边,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在她耳边说道:“喂,醒醒吧!”
金发姑娘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记忆慢慢地填满脑海,她猛地从沙地上坐起来,望向四周。
阿芙洛狄将一把匕首塞进她的手中,又说了句:“现在该你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金发姑娘攥紧了锋利的匕首,她战战兢兢地走到黑魔法师身边,蹲在他身侧,单手搬着他的下颚,让他抬头露出鼓起的喉结,将锋利的乌黑匕首狠狠压上去。
她闭上眼睛,刀刃切入喉管的时候就像是在家里面切着一根香肠,匕首实在太锋利了,还没等她怎么使劲儿,就已经碰触到了颈部椎骨……
“快点,我还打算换个位置再来一次,等等估计河水就不会这么冷了!”
阿芙洛狄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认真地研究面前的一支魔法埽把。
虽然它被所有魔法师称为魔法埽把,但它的样子看起来却与埽把沾不上任何关系,魔法埽把主要分为三部分,控制方向的舵把,装着魔晶石的鞍座,作为动力源的魔法浮空装置。
金发姑娘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却是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提着匕首去割其他领主军战士的头颅。
阿芙洛狄又翻了翻黑魔法师随身物品,魔法腰包系在自己的腰上,扯下他身上的黑色法袍丢给了金发姑娘,对她说道:“穿上吧,这种法袍单从质地上来说,还是蛮不错的。”
金发姑娘从这些领主军战士尸体中找了一把不错的匕首绑在大.腿上,又跳了一把细刃长剑背在身上,这才跟着阿芙洛狄快速走出这段河谷。
……
一颗魔法信号弹冲破天际,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裘德骑着魔法埽把,按照魔法信号弹指引的方向飞过去。
这支魔法埽把还是他在贝纳城魔法学院毕业那一年买的,那时候的他每个月都能拿到魔法工会给予魔法师们的高额津贴,又因为他吃住都在学院,这些钱基本上都花不出去,所以到了毕业的时候,居然攒够了钱买了一支价格高达八十魔晶石的魔法埽把。
他到现在还记得魔法学院阳台上的白色蔷薇花,记得参加他们毕业典礼的贝纳贵族朝他们这些年轻人递过来的橄榄枝,记得舞会上那些性.感美丽的贵族名媛。
年轻的魔法师们从魔法学院毕业之后,有的人会选择加入一支冒险团到世界各地历练,他们在历练的道路上寻求突破自我,有的人会选择加入职业工会,例如炼金、铭文、附魔、宝石加工、魔药、占星者等等,这些魔法师将会变得更有钱,有的人则会加入魔法工会的执法团,成为捍卫魔法荣誉的一份子。
但是裘德却是在那一年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他选择加入了黑魔法隐修会。
从那以后,裘德就再没有领到过魔法津贴,每天都在日以继夜地研究黑魔法,可是到了现在,他最多也就能用召唤魔法阵,召唤出两只双头地狱恶犬来。
天空中的风吹痛了他的脸颊。
河谷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开阔谷地,这片低洼的开阔地上到处都是一些小水坑与丰茂水草。
开阔地的两侧是几十米高的山崖,裘德飞过山崖的时候,特意向下看了两眼,光秃秃的山崖上布满了凌乱岩石,偶尔还有一些小小的灌木丛。
裘德终于看到了发魔法信号的那支战士小队,只见他们在低洼的沼泽地里,靠着崖壁聚成一团,这里有个两米高的石台,十几名领主军战士挤在石台上,石台下面则是几十条沼泽巨鳄。
裘德在山谷间飞过,那些领主军战士拼命地向裘德挥手示意。
‘这些该死笨蛋!’裘德在心里面咒骂着,却是不得不飞过去处理这样的麻烦。
沼泽地里的领主军战士看到一位黑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飞过来,几乎同时发出了欢呼。
……
萨弥拉趴在山崖上,背上盖着树藤和荆棘编织而成的伪装,为了能够让这层伪装绿叶保持的长久一些,她还特意在上面洒了一些水,让它看起来更加翠绿。
她趴在山顶的岩石上静静地等待整整一上午,山谷下面那些反叛军战士每隔一刻钟就要朝水坑里的鳄鱼群丢下一些鲜肉,才能保持它们愿意聚在岩石周围。
天气酷热,战士们都挤在一起,又都穿着领主军那种铁罐头一样的重甲,一个个就像是煎烤器里的馅饼。
第四颗魔法信号弹飞上天空,萨弥拉觉得这颗魔法信号弹还引不来黑魔法师的话,那么捕猎行动就先到这里。
就在她最后一点点耐心刚要消失殆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名黑魔法师迎着风飞来。
黑色的魔法长袍在风中烈烈飞舞,萨弥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抓天击弓,等了这么久……还是来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往嘴巴里塞了一只青苹果,就在黑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从崖壁飞过,转了一圈向谷底俯冲的时候,那位黑魔法师手里托起一颗大火球……
近了……
在近一点,在近点……
萨弥拉也从山顶的巨石上站起来,就在巨石上引爆了一颗弓臂上的魔晶石,无数电弧和风刃环绕下,一尊大精灵风行者的虚影出现在山顶上,两道光矢一前一后从山顶飞出,朝着那位高举着大火球向下俯冲的黑魔法师飞去。
裘德一脸骇然地看着飞来箭矢,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会是陷阱。
他拼命地抬高魔法埽把的舵把,准备重新飞上天空,一支布满电弧的光矢射进裘德的胸口,电弧瞬间遍布全身,他只觉得浑身酥麻。
下一刻,一束闪电从高空落下,精准的劈在了裘德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半空中出现一团巨大火球。
整个人在半空中就变得焦糊,那支魔法埽把也瞬间被击成碎片,纷纷掉落在沼泽地里。
这次巨震也是将沼泽地里那群鳄鱼吓得纷纷四散奔逃。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多沼泽巨鳄,以往没有这么精良的武器,很难对付它们,现在反叛军们穿着从领主军那缴获的精良重装甲,自然不再畏惧这群鳄鱼。
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多杀两条,他们还听说拿着鳄鱼肉可以在双头食人魔那里换一些想不到的好东西,比如几枚银币……
萨弥拉站在山崖上,望着眼前广阔山林,慢悠悠地吃着那只青苹果。
浅红色的眼睛却是看向远处的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