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男女遥望彼此。
男人眼带微笑,女人笑靥如花。
男人此刻,正享受着女人亲手喂的食...
钟震岩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心里泛起一股道不明的酸涩。
束阳现在脑子是宕机状态。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钟震岩会出现在这个病房里。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更令束阳震惊的是,那男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走。
而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而后面向床上的刘哲,微微颔首。
“谢谢你,救了她。”
然后,一脸懵逼而尚不自知的束阳,又被生生拖出了病房,拖到旁边一处空闲的房间。
男人进来后,侧身顺手关门,锁上。
一气浑成。
男人眼眸深深地盯着束阳。
空闲的房间内没开空调,男人感觉有些闷热,不耐地扯了扯领带,眉眼中透着些许疲倦。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彼此默不作声,气氛很沉闷。
束阳有些不自在,先打破沉默:“钟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却答非所问:“发生那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气明显带着愠怒。
束阳红唇微动,闭口无言,眼中的神色随之暗淡。
又来了,又要开始吵了。
真的是够了。
正当她已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迎接男人的无理取闹时。
钟震岩却上前一步,紧盯女人的脸,停顿几秒,然后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不似以往那种霸道而窒息的拥抱,而是在那十足的力道中,留有一丝柔情。
就是这份柔情,让束阳诧异,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束阳一整个瘦弱的身躯,被深深埋入钟震岩的怀抱。
男人将脸贴近束阳的颈部,鼻尖轻轻蹭着那片白嫩的肌肤。
就听一道阴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幸好,你安然无恙。幸好,幸好...”
语气中带着庆幸,又似乎藏着自责。
似是在跟束阳说话,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束阳有些不知所措。
她无处安放的小手,悄悄握紧。
男人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轻轻松开她。
腾出两只大手,包住她的小拳头,一点点地撑开。
然后往前一拉,将它们环在自己腰间。
“抱好。”
束阳:???
她抬头,正巧看到男人正注视着自己。
表情严肃而认真。
看起来依旧是冷静而自傲的。
只是,若深入探究他的眼神,竟能感受到他此时被积压的情绪,和隐藏在深处而不自知的欲望。
两人距离太近,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脸颊、耳尾。
束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呼吸声裹挟。
满心、满眼,都是被那男人特有的气息,肆意占领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感。
不知是因为气温太高,还是因为男女间缥缈的情愫因子作祟。
束阳的脸侧,不自主地晕上一圈潮红。
她脸上所有微小的变化,都被钟震岩看在眼里。
他面前的女人,今天的妆容很淡,如同她身上的素白色长裙,清雅恬静,纯洁无比。
此刻的她,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只是那眼下淡淡的黑色,令钟震岩不满。
看来是为了照顾那个刘哲,熬了一夜。
钟震岩眼眸微动。
不经意间,双手捧起束阳的脸,帮她拂去脸颊的碎发,像抚爱自己无比吝惜的珍宝。
在女人的目瞪口呆中,低头扫过她的唇瓣。
轻触,离开。
唇边的温润感转瞬即逝,不做更多的掠夺。
动作轻柔。
可蕴藏在眼中的情欲,却无比强烈。
男人压抑住涌上脑海的欲火,直接背过身,扯掉领带。
末了,终于问出那个,一直悬在脑海中的问题:“你还准备留下来照顾他?”
束阳刚刚用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唇瓣,这才回过神来:“是的,毕竟学长救了我的命。”
一句平常的陈述,在钟震岩听来,却无比刺耳。
“所以你要拿自己去偿还?你觉得我会同意?”
钟震岩冰冷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听到这话,束阳笑了。
“果然这才是你啊,钟震岩。”
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眼前这个男人给骗了。
狗男人的演技是真的厉害,竟让她错以为,他似乎有那么一丝是喜欢她的?
结果,还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钟震岩,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我束阳,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感情、立场,和生活。”
“我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是我个人的选择,跟你同不同意,毫无关系。我也压根没想过,拿我自己去报答学长的救命之恩。我只是内心有愧,想尽我所能,照顾好他,仅此而已。”
“毕竟如果不是学长,我可能现在就躺在太平间了。”
钟震岩听到这话,神色一抖,双手不自觉握拳。
束阳继续道:“我们的情分,在你把我送出去的那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我知道,你后来也帮了我很多,是我欠你的,我会偿还。但是搭上我的未来、成为你的附庸,绝无可能。”
“我从没有说过,你是我的附庸。你是...”
束阳直接打断:“一直上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我知道。我们的开始,本就源于一场错误,彼此又纠缠了那么久,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
“总有一天,你会成家立业,有一位深爱的妻子;而我,可能也会遇到让我心动之人,一起组建家庭。我们彼此,都只是对方人生中的过客。趁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彼此仇恨的地步,笑着说再见,不好么?”
“你凭什么认定,我们一定就是过客。”钟震岩不满。
“就凭你是钟震岩,魔城第一家族-钟家的接班人。而我在10岁时,就已经失去与你并肩的资格。”
曾经的束阳,也是魔城的豪门千金,自幼便与钟震岩相识。
可在她10岁那年,家庭出现变故、父母双亡。
家产被亲戚变卖瓜分,人也被带去外地抚养,再也不是那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千金。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那8年,是束阳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她已不想再回忆。
“其实那些外在条件,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最主要的是,你爱我吗?不爱,又谈何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