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阳的表情极其复杂。
纠结、迷茫、空洞,又带着点不知所措。
一阵心疼涌上钟震岩的心头。
他暂且放下心中醋意,有些不解地走到束阳身边,拉起她撑着沙发的手,借助自己的臂膀帮束阳稳住身形。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束阳才幽幽开口,“我看到他面具下的脸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虽然五官凑在一起,确实很陌生,但是...”
束阳晃了晃脑袋,没有继续。
之后好像又想到什么,补充道:“第六感告诉我,这次的事跟他无关,你就不用再怀疑他了。”
钟震岩周身原本消散的冰寒又重新凝聚,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回复道:“嗯。”
可以不怀疑,但人,他是查定了!
反正束阳暂时身体无恙,钟震岩借口还有其他事,留了几个人暗中保护她之后,便离开医院。
至于那个老头子的死活,对他来说不重要!
病房里只剩下束阳。
她也只待了片刻,便走出房间,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离那个灯光闪烁的房间越近,束阳心中的不安就越甚。
不远处,束阳看到手术室门外,除了两个黑衣人,并无其他人的身影。
黑衣人应该是钟震岩的手下。
束阳心里涌上一股暖意,稍纵即逝。
纵使那男人看不惯james,不还是派人保护着他?
那个曾经的大冰块总裁,真的有在慢慢融化啊...
思绪收回,束阳定了定神,径直走了过去。
黑衣人听到声响,眸中划过一丝警惕。
看到来人是束阳后,两人便收敛气息,依旧如雕塑般纹丝不动。
束阳的目光扫过两人的面庞,然后在头顶某处定格。
她盯着“手术中”的灯光,秀眉紧蹙。
毕竟之前受到药物影响,也没完全恢复。只站了一会儿,束阳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环顾四周,又朝旁边的长椅走去。
两个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对视了下,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人便消失在原地。
就在束阳即将坐到长椅上的瞬间,那个消失的黑衣人,又突然闪现。
他即刻朝束阳小跑过去,手里还多了个轻型按摩椅。
另一个黑衣人见到同伴现身,也快步走到束阳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椅直接搬走,放到一旁。
下一秒,按摩椅就出现在原本长椅的所在地。
两人配合默契,衔接完美。
之后,又立刻回到手术室门口,恢复原本的雕塑站姿。
束阳一屁股坐进一团柔软。
她愣了愣,看向四周,一脑袋问号。
不是,怎么凭空出现一把按摩椅?
难不成她穿越了?
吐槽归吐槽,束阳又不笨。
她扭头看到偏离原本位置的长椅,又望了望那两尊雕塑,顿时明白了。
行吧,反正按摩椅可比长椅舒服,她最近腰也不好,权当那狗男人孝敬她了!
在按摩椅的“服侍”下,劳累许久的束阳,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在一片虚空的梦境中,束阳又梦到了那两人...
不知道梦里经历了什么,她额头逐渐沁出几滴汗珠。
......
夜幕降临。
天气越来越冷,街道上的人群行色匆匆,顶着阵阵寒风,涌向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回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这座繁华都市中,那无数个打工人心中,最殷切的渴望。
然而,在江东,那幢直冲云霄的高楼最顶层某间办公室,却依然亮着白色的灯。
钟震岩微拧着眉,正在翻看最新的股权说明。
四周安静得针落可闻。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静。
钟震岩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不知名的火。
又是谁打的电话?烦。
他看了眼屏幕,黑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