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茹面对钟震岩,有些犯怵。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束阳,做了番心理建设,开口道:“刚刚麻烦钟少了,您把束阳交给我吧,我来送她回去。”
聂商听言,立刻上前:“单茹,刚刚钟少已经安排好,让保镖挨个送我们回去了。你跟我顺路,咱俩坐一辆车。”
单茹盯着已经醉了的束阳:“可是...”
“怎么,你是不信任钟少的保镖?”
单茹瞬间脸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束阳吓到别人。她看起来应该是喝醉了,她这样容易发酒疯。”
其实单茹还是担心束阳,但不好明说。
斟酌了下话术,才开口道。
钟震岩倒是感知到单茹的意思,他勾了勾唇:“我的保镖都是专业团队出身,不会做出格的事。”
被看穿心思的单茹,顿觉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跟聂商上了同一辆车。
几个人陆续被送走。
钟震岩看着旁边一脸蠢相的女人,轻叹口气。
他左手环住她的肩膀,微微倾身,右手伸到她的膝盖关节处,将女人直接抱起,把人塞到后车厢。
哪知束阳刚被放好平躺,结果感觉胃里一阵难受,气血直涌。
便正对着钟震岩,下意识地打了个酒嗝。
酒味混杂着海鲜的腥味,直往男人鼻子里钻。
那感觉,无比酸爽。
钟震岩被迫吸了一口,太阳穴青筋直跳。
等他起身后,挂着一脸的黑线,发泄一般狠狠关上侧门。
钟震岩从另一侧坐进车内后,闻着周围弥漫的酒“香”,眉心聚拢。
他把两边车窗全部打开,并默默拿出口罩。
那辆“幻影”,在新井遥的注视下,绝尘而去。
她勾手,朝旁边的保镖说了几句后,便也坐上自己的坐骑,径直离开。
楼道里。
束阳蹲在地上,把包里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里翻钥匙。
“奇了怪了,明明就放在包里的,东西呢?”
束阳茫然间猛地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问道。
钟震岩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他深呼一口气,压抑想要发火的冲动,把女人从地上拉起,从她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把钥匙。
束阳两眼放光,一把夺过:“我就知道是你偷的!”
她转身,对着钥匙插孔研究了半天,可怎么都插不准。
束阳开始着急,用脚踹了下门,气急败坏地骂了句国粹。
钟震岩扶额,稳住束阳乱晃的手,对准孔眼,插了进去。
“咔哒。”
在门口折腾了十几分钟后,束阳终于顺利进入家门。
后脚,钟震岩也跟了进来。
迷糊状态的束阳,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
她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开始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嘴像小金鱼一般,一张一合,小口喘气。
男人淡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从自己身前走过。
走了一圈,束阳大概觉得热了,便动手脱掉衬衣,露出里面的吊带。
钟震岩扫了眼她胸前,眼角瞬间染上潮红。
好像还不过瘾,束阳又掀起吊带,准备继续脱掉。
男人心下一沉,扯了扯领带,立刻起身按住她的双手:“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我劝你还是好好穿着它吧。”
钟震岩腾出一只手,将屋内的空调打开。
“先忍一会儿,待会就凉快了。”
醉意中的束阳,视线完全无法聚焦。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人,有些莫名:“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钟震岩撇了撇嘴:“谁把你送回来的,忘了?”
束阳拼命在脑海里回忆。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突然拍了下掌心:“哦!你是我请来,打扫卫生的家政吧?”
钟震岩:“......”
恍然大悟的束阳,又陷入新的疑惑:“可你不是一般周末才来么。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她说完,环视了下房间,点头道:“嗯,不过屋子确实脏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好好打扫一下吧。待会我给你发红包!”
束阳拍了拍钟震岩的肩膀,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一脸傻笑。
钟震岩狠捏着眉心,想撬开那女人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顶着头痛,扫了眼整个房间。
嗯,确实有点脏。
男人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真的家政现身,在束阳房内认真打扫起卫生。
已经凉快下来的束阳,不再四处走动。
此时她正环抱着双腿,安静地坐在餐椅上发呆。
钟震岩跟家政沟通了几句,便也搬了把椅子,在束阳身侧坐定。
只见那女人,两眼呆滞,死盯着桌上一个玻璃杯,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可她黑直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闪扑闪的,无比诱人。
钟震岩视线下移,喉结滚动,咽下心中的欲火。
束阳突然张开嘴,蠕动着嘴唇,似乎在念念有词。
男人微愣,随即倾身凑了过去,想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家政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阿姨????
此时的钟震岩,脸色黑得很彻底。
刚刚升腾起的情愫,这会儿瞬间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舒缓内心的焦躁,佯装耐心地道:“什么问题?”
“你说,如果有个特别帅的家政叔叔,在紧要关头,愿意舍命救你,那他对你,会是什么感情呢?”
钟震岩神色收敛,瞬间明白了束阳的用意。
她这是对当时,自己跳崖救她的动机,感到困惑呢!
虽然阴差阳错问到当事人,可是这个问题,钟震岩似乎也答不上来...
他当时的那一瞬间,究竟在想什么?
“家政阿姨?”
女人的声音,又将钟震岩的思绪,拉回当下。
他抿了抿唇,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什么感情,我无法判断。但我猜测,他愿意舍命救我,那应该是不想失去我吧。”
“不想失去...”束阳又重复了一遍。
忽然,她猛地拍了下脑袋,正色道:“不想失去一个人,那难道不应该是‘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