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等待消息的阮蓝、倪松等人,得知束阳成功获救、正被送往医院时,总算松口气。
阮蓝揩了揩眼角的泪,才想起来身边的人,一大早被自己一个电话叫来,愣是生生陪到现在。
她满怀歉意:“倪少,今天实在是抱歉。我原本以为,只是找你帮忙叫几个人,吓唬吓唬那个坏蛋,没想到竟然耽误你这么久。而且还...”
阮蓝瞄了眼倪松的肩头,吐了吐舌头。
倪松看到她的小动作,扯了下唇角:“真不用客气。况且,束小姐也是我朋友,应该的。而且,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这不就相抵消了么。”
“跟你的帮助比起来,一顿饭算什么?我觉得,这并不足以表达对倪少的谢意。”
阮蓝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倪松瞧了她一眼,款款道:“那,要不答应我个请求?”
阮蓝突然正色:“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倪松挑着眉:“我想先问阮大小姐一个问题。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算不算朋友?”
“当然算。”阮蓝不假思索。
“那好。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这天天倪少、阮小姐的称呼,是不是太过生疏?以后直接叫我倪松吧。我呢,也改口,叫你阮蓝,或者小蓝,看你更习惯哪个称呼。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倪松两眼攫住眼前的女人,认真询问。
阮蓝倒是没想到,他的请求会是这样。
她也是爽快人,一口应下:“没问题。反正都是朋友,咱不整那些虚的。你比我大,那我以后叫你松哥,如何?”
松...哥?
倪松自己在内心回味了下。
嗯,感觉还不赖。
他顺势点了点头。
表达完谢意,阮蓝作势要离开,准备去医院看束阳。
“我送你去吧。”倪松紧跟其后。
这倒让阮蓝有些意外:“就不劳烦倪...松哥了,我带了司机和保镖。”
倪松好似漫不经心地道:“你之前不是问,钟少怎么知道束阳被关在哪儿的么?去医院的路上,我可以告诉你。”
阮蓝的好奇心瞬间被燃起:“你知道答案?”
倪松唇角微勾:“一开始没想到那一层。不过在那个叫柯北的侦探提示下,就明白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会跟束阳有那种默契。
倪松心说。
阮蓝鬼使神差般上了倪松的车。
刚一坐定,还没等车启动,她就两眼放光,直直盯着倪松的方向:“松哥松哥,快告诉我答案!”
倪松缓了缓神色,目光柔和地看着阮蓝,语气倒是不咸不淡:“最开始,束小姐跟钟少在聊那个捏造的‘老板’,她突然提到了飞机,这显然值得引起注意。”
“你要知道,那个公寓小区,往东的方向,很靠近机场。那时候钟少就已经推测,人还在小区。后来,束小姐说起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吵,说明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最靠近东侧的那几栋楼、或者附近。”
阮蓝若有所思:“可他问我要设计图,又是什么目的?”
“那是因为,束小姐又扯到眼前黑暗什么的,大概钟少把关注点缩小到,光线黑暗的地下室了吧?楼栋的构造,从设计图上能很清楚得看出来。”
“综合分析,束小姐被关押的地方,就缩小到了两个楼栋的地下室。逐一排查,自然就找到人了。只不过,对方给的时间实在是紧急。能看出来,当时的钟少,很着急。”
倪松用手撑住下巴,朝阮蓝瞧了眼。
“他会着急?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对阳阳能有什么情谊?无非还是占有...咳咳。”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阮蓝佯装嗓子疼,轻了轻喉咙。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叫来的,也实在是巧了...”
倪松眼角微颤,转移话题:“其实,我还真是佩服他们两位。束小姐足够聪明,能从日常对话中,把想要传递的信息,进行转换并输出。钟少也足够冷静和睿智,能精准分析出对方想要传达的本质信息。”
阮蓝似乎被戳中什么,有些不爽:“你意思是,我不够冷静睿智,所以阳阳并没有选择打给我?”
倪松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阮蓝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噗嗤”一笑:“我逗你呢!我对自己可太有自知之明了。那时候,我情绪那么混乱,如果接到了束阳的电话,一定会第一时间暴露在找她的事实。”
“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她,反而会把她往火坑里推,那我就罪孽深重了。反正不管是谁,只要能把她救出,我就开心!”
倪松听闻,总算松口气。
没想到,“小公主”也有坏心思的一面啊...
到了医院,阮蓝立刻从车上跳下,往电梯口奔去。
刚迈出电梯,就跟从拐角窜出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霎时低下头,语气中饱含歉意:“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阮蓝神色一滞,伸手拦住那人的去路。
那人明显很不满,刚准备质问阮蓝。
一抬眸,却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庞。
“蓝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撞进阮蓝怀中的,正是束阳。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定定看了束阳几眼。
总感觉,束阳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两眼肿胀,眼角还闪着银光,就像刚刚哭过一样。
她唇瓣也有些红肿,脸侧也夹杂着异样的红晕,就好像...
阮蓝心下一沉,紧紧握住束阳的手:“阳阳,刚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实话,我去找他们算账!”
束阳抿了抿唇:“没有的事,我好好的。今天谢谢你了,蓝蓝。不过,我待会还有个同学聚会,就先走了。改日,我们再约。”
检查室外。
“怎么回事,人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出来,就立刻没影了。你是怎么着人家了?”
夏之渊眼神幽幽,盯着眼前人。
钟震岩揩了下嘴角的白丝,黑眸微动。
指尖残留的熟悉触感,让他内心涌起的涛浪,始终无法消散。